那人看到天狼不说话,只道是他已经知错了,便狠狠的瞪了天狼一眼,把小孩抱到身前,继续游玩起来。
小孩努力的转过头来,朝天狼做了一个鬼脸,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赶紧躲进了大人的怀里,算是报复了天狼一次。
天狼还沉浸在‘笑’这件事中,心想着:“如果还有下次,一定记得叫她拉一张帘子,否则的话,自己听着听着,要是不自觉笑出来,吓到她了,可怎么好?”
天狼从小便只想着长大,想着报仇,想着练剑,想着挣银子,他何曾想过那男女之事。
对于女人,天狼陌生得很,连最亲的姐姐都叫他去死,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触任何女人,即使是师母一般的总镖头夫人,他也只是客客气气的让过,几乎从不接她话茬。
但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知女人心,说话像灌了蜜糖一样,女人听了,红晕就会悄悄浮上脸庞,有些害羞,但一句听完,又还想再听上一句。
天狼觉得,阎王就是那种人。
他曾经作为护卫,跟随阎王去过百花楼。
那次,阎王接受西平王府少主平千秋的邀请,前去百花楼赴宴,其实就是吃花酒。
四个王子,觥筹交错,每个人身旁都坐着两个倒酒的女姬,堂前还有歌姬跳舞。
四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阎王在百花楼里,全然不像在流沙布置任务时那般冷酷,就像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笑得肆意豪放,比之那绿林野侠还要粗痞。
他一会刮着左边女姬的鼻子,调笑她为何这么香?
一会又搂紧了右边的女姬,佯装怒骂道,为何不多吃些肉呢,腰这么细,都不够抱啊。
女姬们便哥哥的笑着,在阎王的怀里花枝乱颤,娇喘连连。
还没有等女姬们笑完呢,阎王又调笑道:说太瘦吧,可有些地方又特别大,这比例不合常规啊,是不是偷偷找杜岳明开了药方子,专门找补某处呢?
怀里的女姬羞红了脸,赶紧把脸埋进了阎王的胸前,两个小手软绵绵的敲打着他敞开的胸膛。
惹得一众男男女女吃吃的笑个不停。
天狼觉得阎王太虚伪了,前一刻还皱着眉头盘算着计划,一踏入百花楼,立刻原形毕露,放浪形骸,等出了大街,又变成不可一世的纨绔。
不累么?人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
天狼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像他那样虚伪。
是的,逢场作戏,就是虚伪。
至少天狼是这般认为的。
如果有一日,真的扳倒了阎王,天狼觉得自己不会杀他,会放他一条生路。
如果,有人一定要杀他,天狼会以死相拼,还他一命。
不仅仅是还债,还因为,他觉得阎王太累了,一个把自己活得那么累的人,终究也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如果有机会,天狼会问一问,他是不是也如这般想。
但现在,他必须先去阻止灵狐,赵家庄园就在不远处,天狼环顾四周,趁着无人留意,找了一颗大树,一跃而上。
这里,是灵狐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