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铣心情郁闷的回到家,等到了内院看到蘅儿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贵妃派人偷偷告诉了李柔芸这件事。
接下里的事情,不用李柔芸亲自开口,都猜得出要说什么。
杨铣一脸郁闷的来到李柔芸躺的床榻边,看着温柔美丽的李柔芸,再想到霍小湘和金丝凯丽,心情越发郁闷。
“二郎为何闷闷不乐?”李柔芸轻声细语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觉得难受。”杨铣强颜欢笑的道。
这时,霍小湘从主屋正堂进来看到杨铣,“遵照郡主的吩咐,已经将安盈娘子到府后住的房间打扫出来,并且进行了相应的布置。”
杨铣听了,心里更难受。
“二郎要做新郎了,别苦着脸,应该笑。”霍小湘刚说完。杨铣霍然起身,看了霍小湘一眼,愤愤地出去了。
霍小湘眼中略带一丝伤感,一瞬即逝,接着换上一张笑脸,坐到李柔芸床榻边的胡凳上。
李柔芸微笑道:“二郎过了这么多年,还和当初一样。好像很反感纳妾,姐姐替我去劝劝他。”
霍小湘柔声道:“郡主苦了你啦。心里再不愿,也要接受旨意的安排。”
“姐姐不是如此吗?”李柔芸想起一件事忙叮嘱说,“金丝凯丽方面,还要有劳姐姐前去安慰。”
霍小湘点头,安慰了李柔芸几句,随即出去找寻杨铣。
杨铣此刻正拿着柳条,在府内漫无目的行走。无意中走到别院,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回来的时候,没有先去母亲府里请安。忙调整情绪,然后进别院向母亲问安。
郑珺看到杨铣问安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亲自扶起杨铣,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母子促膝长谈。
“母亲,孩儿左右为难。”杨铣不禁流泪道,“孩儿不想纳安盈。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娘子,她应该去找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郑珺柔声道:“记得你刚纳霍小湘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表情。这些年过去了,也不见你有所改变。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姻缘?”
杨铣脱口而出:“当然是一对一的姻缘,只有这样的婚姻才是完美。我们忠诚于彼此,不用担心别的女人介入生活,多好啊。”
郑珺像看异类看着杨铣,片刻后道:“孩子你的思想很是奇怪。不过这些不重要了,你已经做不到了。”
杨铣低下头,沉默不语。
郑珺笑道:“自从你第一次从军回来,真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要知道你们兄弟以前很像。”
杨铣心头一紧,忙应道:“孩儿的主帅王忠嗣,对孩儿影响很大。再加上累次出征,早就看惯了生离死别,自然变了很多。”
郑珺微笑一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孩子不管你怎
么变,有件事情一定要切记。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无法改变。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倘若注定无法改变。答应母亲,千万不要螳臂当车。”
杨铣看着母亲眼含殷殷期盼之情的双眸,不由自主的点头。
刚才郑珺的眼神,令杨铣想起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在新时代的母亲。还有以前不觉得,随着父亲的去世,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令杨铣无暇接招。
杨铣望着天上一弯残月,不禁想起严厉的父亲杨玄璬,他在世的时候,总是很严厉批评他们兄弟俩。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兄弟情不会像今天这样凉薄,财物送过去就不见人影。
“夫婿,天气还有些凉,不要在外面站久。”霍小湘拿了一件长袍披在杨铣的身上。
杨铣扭头看向霍小湘,流泪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我矫情?”
霍小湘顿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四眸相对。一向临机应变的霍小湘,此刻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二人就在一弯残月下,含泪相对,一言不发。
当杨铣为娶妻反抗的时候,有人赤裸裸的告诉他,亲事是父母之命,轮不到你说话。当杨铣想要犯言直谏的时候,有人赤裸裸的告诉他,大唐乃是陛下的大唐,不是你能多嘴。
自己的职务全是别人拨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最后给的。
年轻多好啊,成名需趁早。现在终于知道年轻成了负资产,在论资排辈的年代,根本插不上话。
终于……杨铣,再度成为朝廷争斗的一枚棋子。
除了杨国忠和李林甫的较量,还有隐藏幕后的那只手,皇帝。
皇帝同意安思顺的请求,让李林甫计谋得逞。其心值得深思,他需要借杨铣的手稳住安氏兄弟,同时维持李林甫、杨国忠和太子的势力平衡。他巴不得太子搅进这锅沸汤里,斗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话,皇帝的位置就无人撼动。
杨铣纳安盈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