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管事见笑了,六郎自在惯了。”沈清无奈道,又与赵管事说起了赵老爷子。
待出了铺子,陶钟便忍不住开始念叨许宁,什么读书人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啦,什么丢了沈清的脸面啦。许宁一开始还笑脸赔不是,随着陶钟碎碎念个没完,许宁心里也不舒服起来,便不说话了。
沈清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制止陶钟,也没有说话。许宁越来越不耐烦,偏偏陶钟坐在外面看不到,气氛越来越僵。
直到陶钟说出“当初在沈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儿,骗了我家清哥,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许宁终于炸了,“够了,停车。”他很想骂陶钟一句关你屁事儿,话比shi多,然而沈清就在旁边坐着。沈清待陶钟好,他就不能不顾沈清的面子,更何况陶钟说他粗鲁沈清不阻止,说不得也是这么想的。
沈清来看他一次不容易,他们见面的时间就这么点,他不能也不想惹沈清不痛快。许宁忍了忍,对沈清道“我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有买,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走回去,也不太远了。”说完也没有等沈清回话的意思,一撩帘子下了车。
陶钟目瞪口呆,对沈清撇嘴道:“这还说不得了,他做的不对难道不应该听取意见?都说读书人谦和大度呢,这也太小气了吧。”
“你要还是这样啰嗦,下次就别来了。”沈清看着许宁头也不回的走远,皱眉呵斥道。若说陶钟有什么恶意也不至于,他就是那个性子,就是自己这几年也没少被念叨。
当年陶钟背着他从山道爬到官道上救了他的性命,他视陶钟为亲兄弟,兄弟间别说拌个嘴发个牢骚,就是打一架又有什么关系呢,更别说本就是许宁失礼在先。怎么脾气就这么大呢,沈清心烦道。
许宁在路上走了许久,好容易散去了火气。许宁恨恨的将脚下的石头踢远,什么不相干的人也能对他说教,沈清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特么憋屈。他当然没有什么要买的,然而就这么回去他也不甘心,于是就随便找个方向走了起来。
郭耿刚和几名学子从酒楼出来,就看到许宁孤零零的在街边上晃悠。虽然疑惑说有要事这两天都没时间出来的人在晃悠什么,但还是赶紧跑向了许宁:“六郎在干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你今天又不用办要事了?”
许宁在看到郭耿的时候就暗暗倒霉,听到郭耿如此问尴尬的笑到:“啊,我夫郎临时有事不用我陪着了,我……”
“既然不用陪夫郎了刚好和我们一起去玩,明辉园里今天可热闹了,赵家郎君带着人和知府家的公子比赛蹴鞠,咱们也去看看。”不等许宁说完话,郭耿便一副兴奋地样子拉他赶紧走。因着旁边其他几位同窗也一起邀请,许宁不好推辞,便半推边就应了。
任何时候观看运动赛都是能让人发泄情绪的好方式,许宁前世不爱看这些,然而今天他彻底理解了为什么现场看球赛,美女也能变野兽。场上的球员技术都非常好,两家队伍不分上下,比赛十分激烈。到了最后,和同伴比嗓门的许宁果断哑了。
好好发泄了一通,同郭耿他们出来的时候许宁觉得自己筋疲力尽,然而精神却很兴奋,心里的郁气也没了影儿。肚子饿的咕咕叫,许宁几人又搭伴去吃了一顿才散伙。
同自己媳妇儿置什么气呢,许宁想着,拎着买给沈清的糕点,施施然回了院子。天色已经很暗了,早过了吃饭时间,屋子里一片冷清清。卧房亮着蜡烛,沈清坐在炕上看书,许宁进来他才抬了抬头,不冷不淡的说到:“回来了。”眼睛在许宁手里的糕点上溜了一圈,又垂下了头。
“咳,你吃饭了没有啊?我带了糕点回来,你尝尝?”许宁说着,解开了油纸,将糕点放到碟子里,端到炕桌上放好。
“哼,就为了买这个回来这么晚?那我可得尝尝是什么人间美味才行。”沈清直接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大口,唬的许宁赶紧倒了杯水拿过来,生怕他给噎着了。
“哪是你说的,我是路上碰到郭耿和其他几位同窗了,几人邀请我推辞不过,跟着去明辉园玩了一圈,你慢点吃。”说着又不自在的咳了咳,问道:“你不生气了?”
“该我问夫君不生气了吧?”沈清擦了手上的糕点渣,揶揄道。“大郎好大的脾气呢,吓的陶钟回来就面壁思过去了。”
“并不是我脾气大,照着陶钟的念叨法神仙都得冒火。再说了,就算我不对,那也该你说我,陶钟说我一通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还干看着我被欺负不说话。”许宁抱怨道。
“你做的不好还说不得?陶钟说与我说有什么区别。”沈清看许宁还是不服气,想了想将陶钟的脾气和当年的事说了,末了道:“陶钟与我的亲弟弟没什么两样,他就这样的脾气,我都被他念叨习惯了。你也别生气了,大男人大度点。”
许宁脚尖捻了捻地,低着头道:“知道了知道了,谁叫我夫郎欠着他了,我以后再不在外面喝茶就是。”
沈清简直要被他这幼稚的举动气笑了。
第二日许宁主动喊了陶钟吃饭,陶钟扭捏的道了歉,此事便被揭过。几人倒是没有再出门,待许宁回了书院,沈清也没有多待,留了钱婶看顾院子,一大早就与陶钟几人赶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