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沈清捏着小小的木盒子,回头茫然的看向许宁。
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带了怎么样的情绪,然而许宁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眼底隐隐的得意,就好像小孩子做了什么自认为荣耀的事且长辈们理所当然的知道并暗暗自豪着。
沈清并不知道许宁在得意什么,然而那样的笑容却让他心悸了一瞬,他心虚似的慌忙转开了视线,手指紧紧攥住了小小的盒子。
许宁当然很得意。虞国有新婚夫妻新婚第一个年送对方礼物以示对这段婚姻满意的俗礼。虽说送礼的一方一般代表在家里处于主动地位的说法并不是官方承认的,然而此刻许宁仍然浑身充满了技高一筹的优越感和成就感。
与沈清一起生活了半个月,他不敢说有多么了解沈清,但对方绝对不是个甘为人后的性子。
比如他们的书房,许宁特意放了两张张书桌并软塌给沈清看书算账用,甚至在软榻边上的小柜子里放了游记话本供他消遣。然而等沈清进去转了一圈征得许宁同意后,他就吩咐陶钟与张婶重新布置了书房,除添置了小几瓷器让书房看着更清雅些,他特意做了与许宁同样大小的书架,甚至连软塌边的书都换成了杂学经义。
看着沈清攥紧了木盒,眼神软软的看过来,眼里带着一点不自知的委屈,许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舒坦起来,让他恨不得对对方更好一点,再好一点,让沈清再也不受一丝委屈。
然而许宁并不知道,这样的俗礼并不是必须的,只有极少数愿意与自己的妻子生死不渝的丈夫才会如此,这并不仅仅是表示非常满意,更是恋人间的承诺。
我愿与你生死与共,此生矢志不渝,来世还续前缘。
许宁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人的浓情蜜意总少不了干柴烈火,颠鸾倒凤。许宁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沈清如此顺从,甚至隐隐有些主动,他顾不得想这些,只凭着本能肆意侵犯着沈清的身体,对方每一丝溢出口的轻吟都能让他更激动,他只恨不得将沈清纳到自己的骨血里,从此再也分不开。
待云歇雨住,许宁揽了沈清半坐着,他还有些不能平复,时不时轻轻啄着沈清的嘴角。沈清意识已有些朦胧了,不堪其扰的嘟哝了几句。许宁舍不得再折腾他,只好自己找些事分散注意力。
想到之前送沈清的玉扣,许宁从散乱一地的衣服里将木盒子扒拉出来。
为了这点小东西,他着实费了不少劲。寻了上好的料雕了平安扣的样子,又请高僧开了光,希望能保佑沈清平平安安,少病少灾。许宁将带着红绳的玉扣拿出来,仔细戴在沈清脖子上,又吻了吻他道:“我心悦于你,你可得长命百岁陪着我呢。”
沈清动了动身子,感觉舒服了点才重新展开了皱着的眉头,许宁没有发觉沈清僵硬了一下身子,自然也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过年总是非常累的,尤其是新婚的人,有几乎走不完的亲戚,许宁与沈清每天都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
初二的时候沈清并没有回沈家,许宁当天陪着他去祭拜了沈阿父阿母的坟墓,倒是已嫁出去的沈家大娘子送了礼来。许宁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成亲沈大娘子都并没有亲来,如今送的什么礼呢。
沈清翻了翻礼单,上面写着并赵氏四郎恭贺新春等字样,对许宁道:“该是赵家四郎赵成明托送来的,大娘子估计觉着单送赵四郎的礼脸上不好看,因此添了一些。”
看到许宁一脸疑惑,又解释到:“阿父生前与赵家有些买卖合作,两家熟识些。赵家家大业大,子嗣繁茂,赵四郎赵成明是三房的嫡孙。我与赵四郎有几年同窗情谊,这几年的节礼也并未断过。他现在祖籍为去年过世的祖父守孝,并未回来。待守完孝他还的在那边备考,估计你这几年是见不到他了。”
许宁心想我见他做什么呢,又不是我什么人。因着实在累的不行,两人便再未多说,洗漱之后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