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溪云疑惑道:“淩汐姑娘,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缪淩汐想起刚才马车上的姑娘和那些官差的表情,心有疑虑。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马车上都是些妙龄女子,她们被捆着手脚,堵住嘴巴,应该是要被那些官差强制送到什么地方。”缪淩汐说着竟有些心惊:“刚才马车里有一位蓝衣姑娘一直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薄溪云闻言大惊,如果当真如她所言,那还真不是一件小事。
他看向缪凌汐,试探问道:“缪姑娘,那依你之见可是想要把这些女子从那些官差手中救下来?”
缪淩汐默不作声,在心中默默权衡着:“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先到驿站落脚,再从长计议。”
天色渐晚,他们赶到驿站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了。
本想先各自歇息一下,再商量救人的事情,谁知道他们刚一进驿站,就看到了白日那几个官差在喝酒。
缪淩汐不禁又想到了白天在街上看到的马车里的那个蓝衣姑娘,才刚平静下来的心却又慌了起来。
所谓官差,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官府的人,他们若堂而皇之地劫人,必定要招来官府的围攻,如此便不能轻举妄动。
那几个官差酒足饭饱后便去后院牵马,即刻便动身上路,半刻也不敢耽误。如此日夜兼程,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缪淩汐见此也无心再休息,待那几个官差先行上路,缪淩汐和薄溪云两个人便远远的跟在后面。
夜已深,林场万籁俱寂,几个官差停了下来,将拴着马的缰绳系在树上,然后把每辆马车上的女子都赶了下来,聚集在一起。
她们依旧被绳子捆绑着,看样子,那些官差也没有想要给她们松绑的样子。
几个官差生了火,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其中一个官差道:“这他娘的算是什么苦差事,好好的驿站不能住,非得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过夜,早知道是这样,给老子多少赏钱老子也不来!”
一旁官差忙应和道:“谁说不是呢,押送的这些女人里面好几个姿色不错的,就是只能看不能碰,你说气人不气人!”
对面的官差冷笑着,显然同样对这份差使不满意,“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等把这些女人送到安州,哥几个就升官发财了,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几个官差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哈哈,时不时的用眼睛瞟向那些被聚集在一起的女子,生怕其中的哪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薄溪云和缪凌汐没有靠的太近,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地上那些被绑成粽子的女子,心中尚有疑虑:“他们把这些女子赶下马车,难道是...”
“不会。”薄溪云忙道:“他们已经停下来很久了,还在此生了火,恐怕是打算在这里过夜,我想他们把这些女子聚集在一起,可能是为了方便看守,否则那么多辆马车,万一有人跑掉了,他们也难辞其咎。”
“可他们刚刚明明已经到了驿站,为什么却没有留宿,反而到这林中安营扎寨?”缪淩汐还是搞不懂,这些个官差究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薄溪云想了想,揣测道:“驿站什么人都有,大概是害怕有人捣乱吧。”
缪淩汐皱眉,并未作声,又继续盯着那边的情况。
看到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女子,她心中则更加担心。
缪淩汐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了白天马车中的那个蓝衣女子,但此刻她已经昏睡过去。
她又想到白天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不禁坐立难安。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救她们。”缪淩汐忽然站起身,右手死死的握紧了腰间的青璃鞭。
“缪姑娘,不要冲动,你看那么多辆马车,怎么可能只有几个官差看守?”薄溪云当即拉住她,又将她重重的扯了回来:“你想,为什么他们不住驿站,反而在此过夜,会不会是这附近有埋伏?万一你冲动行事,非但人救不出来,到时连我们都要深陷其中。”
薄溪云向来谨慎,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忽然耳边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栖在树上的鸟被惊的四处而散。
霎时间,林子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薄溪云正欲前去查看,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尘暝剑已出鞘,那光滑的剑面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清冷的寒光。
那几个官差才觉得气氛不对,还未等站起身,便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几声惨叫。
那渗人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林场,手起刀落间,林子里又静默了起来。
仿佛能听得到那把被赤色浸染过了的宝剑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剑壁上的沟壑缓缓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在荒凉的草地上。
薄溪云用力的嗅了嗅,闻到了从泥土中弥漫上来的血腥味儿。
见到来人是皋落寒宫,缪淩汐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义愤填膺。
她指着皋落寒宫,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皋落寒宫不以为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缪淩汐一眼,依旧态度冰冷的答道:“尘暝剑出鞘,一定见血。”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不掺杂半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