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对镜卸妆,轻轻取下发间那枝碧玉簪,一头如被天水洗涤过的秀发便披散了下来,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唇红齿白。
她取起梳子,一边轻轻梳理着那如缎的长发,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哪知道是谁。从穿越到这里后,整天和马桶、夜壶为伍,哪里认得那么多人呢。不过说真的,你本人长的和他一样好看?”
她没见过真正的南辰逸,甚至搜遍原主记忆的残片,也没找到几个破碎不全的画面。这对小夫妻之间,果然不熟。在路上遇到能认出来,无疑也是个奇迹。
听她说长的好看,南辰逸脸微微一热。
“和我本人有七分相似。”它想了想,用词比较谨慎,免得让她误以为自己脸皮像那不要脸的假货一样厚。
苏映雪惊讶地转过身来,一脸诧异地看着篮子里那只其貌不扬的小狗:“天啊,你居然长的那么好看!有七分相似,无疑也是非常帅了。”
一听这话,南辰逸的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这丫头是啥意思?言外之意,好像是认定了自己本尊长相还不如那假货?
它狗脸一沉,冷笑道:“你以为,大魏第一美男的美名是用金钱买的?”
“这也不是不可能。”苏映雪笑道,“没听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表面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缓和了许多,甚至可以谈笑风生。而实际上,彼此的心里都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结。每当触碰到那个结时,一人一狗都会沉默,目光也变得黯淡下来。
“不信就算了。等我恢复人身那一天,你就知道此言是否属实了。“南辰逸翻了个白眼,随即恢复了正色,”好了,不和你贫嘴了,说正事。那假货你也认识,不是别人,他就是南辰远!“
“南辰远?”苏映雪一惊,手中的梳子跌落地上。
细想想假货那张英俊无双的脸庞,再想想南辰远那副招人恨的模样,两张脸层层叠叠,却怎么样也合不到一起。
她摇摇头,一脸怀疑的神情:“不,一定是你搞错了。那货的目光看起来和你那不着调的弟弟是极为相似,可他们的脸完全不一样啊!就算可以易容,但说话声音呢?他们的声音完全不同。“
南辰逸笑了笑,一脸淡定地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阿远那家伙虽然是个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但不得不说,他有着模仿声音的天份。从小到大,不管学鸟叫,还是学老太太说话,都惟妙惟肖,几乎能以假乱真。”
苏映雪微微点头,一时间却依旧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就算如此,可太太素日里几乎都不出佛堂,她又是如何说服南辰远替自己做事的呢?还有你那个弟弟,他怎么就会那么听话呢?”
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突然趴在同一战壕,这让她极为诧异。
这些,不仅仅是她不解,连南辰逸也无解。所有的一切,似乎只能由当事人来亲自回答。
南辰逸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算了,快休息吧。或许很快,后宅又会有一场大戏上演了。”
原本它还在担心,原夫人会握着那枚假印章不肯松手。可不曾想到,南辰远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拿到了手。
这个结果,让它有些心悸。
原夫人,似乎对这个小叔子信任的有些过分,连对自己都不曾如此。难道,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一想到原夫人那张贞节牌坊似的脸,这个念头立刻被彻底否掉。如果说她会红杏出墙,无疑于枯木开花、老蚌生珠般荒诞可笑。
更何况,南辰远的品味也不会那么重。
他喜欢的是苏映雪这种真诚可爱的女孩,又怎么会对冰冷的牌坊感兴趣?
结果,早已经在预料之中。
假南辰逸,并没有从外面拿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