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醒来,感觉昨晚睡得特别香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外桃源,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天地。
当我吃过奶奶煮的粥,与奶奶道别后,才发现昨晚一切都不是梦境。她老人家需要我的陪伴,我该抽时间多与她吃吃饭聊聊天,不该让她感受到无助孤寂和绝望失落。年纪越大,越怕自己没用,越怕孤单寂寞。
我到厂里之后,阿金已经在办公室了,而初一却还没到。想必昨晚电话聊天影响到他休息了,今早定是睡过头了。
“怎么样?阿金,头疼吗?有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你放心,我只是想了很多,想起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对你对阿爹对身边的人都太苛刻,给你们带来压力,到头来自己也难受。”
“都过去的事了,别多想了,现在振作起来也不晚啊,等会啊,我接个电话,喂,嗯,爷爷,您说,我听着呢。”
挂了电话,我急急忙忙拿起桌上手提包,准备出门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初一爷爷打电话过来,说初一在家里打点滴,应该是昨晚啤酒喝多了。”
“那我怎么就没事?果然是少爷的命。”
我眉头一皱,阿金这话说得难听了些。
“我先走了,厂里就拜托你了。”
“我送你过去吧,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我知道,我叫车去吧,厂里总不能没个领导人。”
“你是不是不想我过去?”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不让你去,只是你做好去看他的准备了吗?”
不等他回答,我便出了门。阿金与初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只要中间有我的存在。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是我强求这份感情了,顺其自然的关系结局不一定要追求圆满。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初一家,却是一次比一次匆忙。家里还是一样的豪华,偌大的房子除了家具只剩下空气。我连续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我便换了鞋直接上了二楼。这里是我不熟悉的环境,各个房间的房门紧闭,真猜不出初一住在哪个房间。我只好上前一个个去敲,一个个去看。当我打开第三个房间房门的时候,一张欧式大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正在输着液,没有任何动静。我悄悄走了进去,直到走到他床边,看他紧闭双眼呼吸均匀地在睡觉,我便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去叫醒他,只是默默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安静地与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平日不是互相拌嘴就是调侃彼此,我大多能见到的都是他那张生动活泼的脸,何时看到过他一句话不讲的安静模样。
“初一,你睡觉的时候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好像,似乎有点喜欢上你了,对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说我该继续下去吗?”
他依旧睡得深沉,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降得有点低,我站起身想走走,驱散这种阴冷孤寂的感觉。
“你知道吗?在很早之前,我对你就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我并没有让它继续,那只是青春时期最难忘的回忆,可是现在你的出现,让我又想起了那段往事,你说,你这是故意的吗?”
我记得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床上的人却一直没醒。而我竟也趴在他被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很困很累,毫无防备地安然入睡。梦里有人一直在追着我,眼神从未在我身上移开过,肩膀上隐约传来一阵暖流,我无论如何地使劲都睁不开疲惫的眼皮,只有那微弱灯光进入眼帘,却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我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想起我今天还有未完成的任务一样,自己被自己的毅力唤醒,最终睁开了眼睛。
“醒了?”
“嗯,我睡着了?”
“对啊,你睡得跟只小猪一样,不信?我都拍下来了,要不要给你看一下。”
我甩甩手臂,准备起身。此时一双手伸了过来,在我太阳穴上轻轻按摩起来,舒服地让我真想趴着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