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林奕然有些语塞，挠了挠后脑勺，问：“我好像，没有说过要杀你吧？”既然已经明白了前往下一层并不需要杀掉这一层的守护者，那他又何必去杀了颜呢？他，也是会累的，偶尔一次，让脑子休息一下也好，他也不想再杀人了，那种感觉……虽然很良好，但那毕竟是要别人用生命来换的，杀的越多，他内心的杀意就会越重，也会慢慢的上瘾。

“没有……”颜笑了笑，接着说：“只是我希望你能杀掉我……”

“啊？你疯了吧！”林奕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她，没有开玩笑。“你又不是不死之身，只要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我知道。”颜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死了……而已。“这是我的选择，你无权否定的，就像我无法决定你的去留一样。”她不觉得难过，反而露出了笑容，海之上的守护者啊，海的神女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眷恋了。“杀了我吧！就当是完成我最后的愿望，我相信，你会满足我这个无礼的要求的。”

“我……”林奕然只觉得有些为难，“我没这个能力……不，我不想杀人了……”

“咯咯咯。”她的笑声就像那屋檐下挂着的银铃儿，催动人心弦。“我又不是你们人类……哦，是那些人类，忘了你已经一半不是人类了……我可是妖哦！妖！守护海的妖。”

“你是个好妖，所以，我的剑不会杀你。”

“我作恶多端，只是你没有见过而已。”

“妖不为恶，何以为妖？”林奕然下不去手，“你只是……杀掉了侵略者而已，所以，不算是为恶。”

“……我曾想杀了你……”

“那只是……你爱的太深了……而已。”

“杀了我！求你！”颜握住了林奕然手中千绝的刃锋，她的手被锋利的刃锋割破，流下了殷红的血。“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解脱。”

“我不想的。”林奕然感觉头部阵阵的疼痛，繁杂的东西涌入他的脑中，“啊！烦死了！我说了，不杀你那就是不杀你！”

颜呆了，随即露出一抹笑容，那大概……是比夕阳和海还要美丽的笑容了。她不再乞求他杀了自己，而是亲手将那千绝的刃刺向自己的身躯……真是……一把锋利的剑，已经贯穿了她的身躯。血，滴下来——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别……别难过。”

林奕然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抱住了濒死的她，千绝被他扔在一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能说什么？除了对不起。

“嘘……”颜伸出那无力的手指掩住他的唇，“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因为、因为我爱你……所以……所以啊，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我们……”她很虚弱，千绝在刺穿了她的身体时一定也偷取了她些许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