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呢?先生?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很想有人能和我说说话,但大家都当我是怪物,一直远离我。”男孩垂下头绞着手指,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将自己带着缺陷的那边身体转向了阿诺德看不到的地方,“抱歉,这东西很恶心吧,教会的修女告诉过我,这是恶魔给我的诅咒,它会一点一点吞噬掉我的生命。现在它还只是夺走了我的眼睛我每天都很痛苦,但在不远的将来,它还会让我双耳失聪,甚至是让我死去。”
阿诺德知道那不是什么恶魔的诅咒,而是一种罕见的疾病,男孩身体里的一些东西失去了控制,于是开始疯狂地生长,抢夺他自己的能量,最终杀死男孩。
不要说黎戈尼帝国,就连科技更加发达的萨莱帝国也没有哪个医生能够应对这样的疾病,男孩已经被判处了死刑,而在剩余的生命之中,他还得忍受疼痛和他人的目光。
即便是最好的治疗魔法师也没法治愈这样的疾病,男孩的病根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那个桌上的水晶球也只能控制他的病情。
“是你的姐姐让你待在这里的吗?”看着男孩,阿诺德也开始怀疑对于遭受着这样的痛苦的人而言,死亡是不是一个选择,“那个水晶球也是她给你的?”
“是啊,姐姐她……总是告诉我我会好起来的,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我,但我知道的,我不可能被治好,”男孩的表情多了几分沮丧,“我是她的负担,如果没有我,她就可以离开这里,获得自由。”
获得自由?阿诺德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男孩的病和朱蒂的自由之间有什么关系,虽然不期待能从男孩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知道你姐姐的工作吗?”
“她靠杀人为生,”男孩明明白白地给出了一个正确的答案,换做别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或许连死亡的意义都不明白,“姐姐曾经告诉过我,如果那些人不死,我就必须得死。”
过去阿诺德只听说过伯克朗的杀手都曾经是死刑犯,但现在按照男孩的说法,伯克朗似乎抓住了朱蒂的软肋,用男孩的性命来保证她的忠诚。这样的情况只出现在朱蒂的身上吗?还是这要看成员在组织之中的地位到底有多?
那么卡洛斯,有可能也被上层抓住了把柄吗?
“这还是第一次姐姐没有来见我,趁着这个机会,先生,我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男孩的话打断了阿诺德的沉思,他从椅子落到地上,朝着阿诺德的方向走去,最后扬起脸,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我希望你能杀了我,给姐姐一个自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