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着,用一些慢一些的法子治疗,也不用喝药了,不成想还没说,容月就给拒绝了。
北凤珏哭笑不得,容月扬起半边眉头看着他,没好气道:“你若是觉得我会同意的事儿,一般也不会跟我商量。不是吗?”
说起来,容月之前还一度怀疑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呢。
要不然怎么总是事事都能顺了她的心意?
是以,今日北凤珏一开口,容月就知道,他必定是要谋划什么自己不同意的hier了。
北凤珏无奈苦笑,只得默默的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看来夫人已深入我心,窥我心机了。”
容月冷哼一声,“药是一定要喝的,伤也是一定要养的,别的你就别想了。”
当前再没有什么比北凤珏养伤更重要的了。
容月直接给了死命令,北凤珏只得笑着应道:“是是是,谨遵夫人之命。”
那语气,宠溺之意不必多说。
容月不动声色的去将那盆长势不好的花盆搬了出去,冷静道:“药别浪费了,以后我喂你。”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容月手上被人踩了几脚,虽然没伤着,可隐隐的还是有些作痛。
她从腰间将自己藏着的扇子拿出来藏在身后,神秘莫测道:“我有个礼物送你,猜猜看是什么?”
其实北凤珏早已看到她藏起来的扇子,只是为了配合容月,不得不装作毫不知情,惊喜道:“哦?礼物?”
“喏,送你的。”
容月大方的将扇子拿出来,‘哗’的一声,潇洒打开,幻想自己是一儒雅剑客,以扇子为武器,潇洒出入风尘间,行侠仗义,仗扇江湖。
等等,扯远了。
北凤珏接过扇子,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扇子,其实他也不缺。
只是容月送的,意义便不一般了。
这就好比女人都有发簪,但是心上人送的,那就可以称之为定情信物,一样的道理。
容捏着扇子,故作伤心状道:“我看南晋文人都有一把折扇,偏你没有,不开心。”
北凤珏闻言挑眉,看着光秃秃的扇面,笑着道:“可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谁人送扇子,会送一把白扇面儿的?
除非是缺钱。
容月偷偷一瞅北凤珏,见他似乎察觉,当即义正言辞道:“你身为画师,不应该自己画吗?”
这样以后万一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能拿出去卖钱买米吃。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但是总得防患于未然嘛。
容月心虚的垂下脑袋,看着地面。
北凤珏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九九,心中好笑,却又觉得有趣,拉着容月认真道:“说罢,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那个,这叫头子,坐等升值,你明白升值的意思吗?”
容月眨巴眨巴眼,假装无辜。
这一招从前那是屡试不爽,北凤珏看到她这副模样就全然没有招架能力。
可今日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失效了。
北凤珏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什么意思?”
容月讨好一笑,借势干脆直接坐在北凤珏的腿上,解释起来:“这扇子噗通,但是加上你的花儿,这就是价值连城了啊。日后当做传家宝,代代传下去,给后人留条后路也未可知嘛。”
传家宝?
代代流传?
北凤珏的心底像是被人灌入一道暖流,身子顿时充满暖意。
武安侯府世代相传,传下来的,只有无上的责任,和满腔的热血。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告诉过他,除了沙场,他还能有不一样的意义。
然而此时,容月就在他面前,一点点的诉说着。
“你说,后人?”
他声音不可抑制的沙哑,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
容月转身,笑嘻嘻的道:“是呀。”
“这话我听着欢喜,走,作画去。”
北凤珏似乎比容月还要激动,二话不说,起身拉着容月就往桌案便走去。
他提笔,便照着容月的模样在扇子上画了起来。
容月不自在的盯着扇子,纠结道:“传家宝的扇子上,画我合适吗?”
她话音刚落,旧件北凤珏寥寥几笔,又在旁边画下了自己。
两人互相依偎,十分恩爱的模样。
容月心中暗自想着,什么传家宝?
她还是压箱底儿吧。
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指不定以为她俩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北凤珏扭头,看了眼容月,忍着笑问道:“那你说,还想画什么?”
“兔子啃萝卜。”
北凤珏脸色一僵,却还是欣然动笔,画了一只优雅的啃萝卜的小白兔。
容月继续道:“这旁边是不是还差一口锅啊?”
北凤珏挑眉:“嗯?”
“兔子都有萝卜吃,你打算饿死我俩?”
北凤珏闻之有理,于是欣然画了一口锅上去。
“我觉得,还得有个飞龙在天,傻狍子也得在,不然不完整。”
武安侯殿下心中已经嚯嚯的磨起了刀,他的二人画作,居然要掺和进别的东西?
远处,赤焰玉龙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打喷嚏,他头顶的那一片,悠悠的下起了雨。
容月继续:“青青也……”
“不准。”
北凤珏没好气的回道,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容月惊呼出声:“唉呀妈呀,青青发芽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