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勇了然:“知道了,我这就去部署。”
天空的炎阳已经倾斜,南邶拾起遥控器,将玻璃镜面切换回透明色,身体不由自主便没入刺眼的光辉,朦胧得不太真实。
少顷后,他讳莫如深地瞥一眼转角处的休息室,兀自吁了口长气。
休息室的隔音很好,加上江客有意将脑袋缩在被窝以下,因此,她没有听到外面的任何动静,突跳奔腾的心田装的满是两人方才亲密的画面。
旋身在床上滚了一会儿,江客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烧,便想着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
然而身子刚一动,垂下的长发就一不留神牵扯到她脑后的伤口,痛得她倒抽了口凉气,只得罢休。
她居然混乱到这种程度了,忘记自己有伤没好,刚刚又和他差点擦枪走火……
江客泄气般地瘫回床笫,手扶额头,黑眸半阖。
暖黄的灯色罩在一侧,将她修长的身形堪堪钉入墙壁间,拉出女人凹凸有致的靓丽倩影。
她该不该将漫画的事告诉南邶呢?前世的时间线与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故事会怎样发展,她也拿捏不准。
踌躇思忖着,这时,休息室的门又开了。
江客没抬眼:“你怎么又进来了?不忙吗?”
南邶信步靠过来,居高临下注目她几许,随即头一俯,轻吻落在她浓密的眉峰,呼吸也随着繁芜了几下。
感觉到他莫名的急促,江客撩起眼帘,伸手环住他的腰:“你看上去有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南邶空沉着一张脸,面色似冰。他抬起长指,描摹她嫣红的唇瓣,半晌后,喘着气音说:“江客,你最近主动了很多,我本来很欣慰。”
江客探出他话里有话,但并不太懂:“你想说什么?”
南邶迟滞着呼吸,滚烫的唇舌去盘旋她白嫩的耳珠,引得她阵阵颤栗:“……你是不是,已经猜到爷爷的计划了?”
江客本来意乱神迷,结果被他这么一问,登时怔忡,神智一下清醒了许多。
她以为,两人一贯懂得彼此,这种话不会挑明了讲,所以,有许多事她也由着他去猜测,不会主动坦白。
眼下他这样坦诚直言,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心下一时惶急颓丧,攀着他后背的手也失力地落回被褥间:“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一定要戳穿吗?”
南邶眯深幽暗的瞳仁,极近的角度几乎能看清他额角突跳的青筋。
如果搁往常,听到这番话,他会笑着逗江客或者揶揄她一顿,由着她指东说西,打马虎眼。
可这会儿,他所有的耐心都烟消云散。他只要一想到这小女人最近对他的种种依赖是出于其他用意,他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踟蹰片晌,喉结在嗓子里像被砂砾摩擦过,隐痛不休。须臾后,南邶沙哑着嗓音问:“……江客,你是在和我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