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心尖不由一颤,刹那间,一股未明的怆然在她身体里急剧蔓延。转瞬停顿后,她别开眼,试图以逃避的方式来抵消这种不适感:“南邶,别这样和我说话,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南邶眉色消黯,粗重地吁喘了几口。倏然虎口一张,嵌住她光洁的下颌,一字一句铿锵道:“江客,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的手劲十分霸道,江客被迫仰着下巴,唇瓣张了张,她敛低睫羽,心跳莫名慌了几下:“南邶,你该知道,我是天生的情感缺失症,哪里会有那么多情绪反应?我要和谁告别,只会走得绝对决绝。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臆测我。”
虽然没正面应对他的问题,但这也是她心里的实话,她没有故意搪塞他。
话音落下顷刻,两人的呼吸凌乱碰撞。良久,似是将这答案在心底研磨了无数遍,南邶原本积郁的神色总算是有所纾解。
他低头俯在她鬓侧,细密地亲了又亲:“无论你怎么想,都不要轻易下独断,江客。”
江客深吸一口气,两手抬起,指尖缓慢蹭过他坚硬的胸膛,随后捧起他的脸,柔柔一笑:“好。不过,我正好也有问题要问你。”
南邶握住她白皙的手背,偏头在她内侧的腕心印下一个吻:“你问。”
江客长指倏尔一抖,内腕是她身体的敏感点,被男人这么一碰,差点挠上他的眼尾。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嗔怒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当初之所以向我求婚,也是为了爷爷的计划吧?毕竟灰鹰罪孽太重,势力日渐扩张,你们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南邶身形似是一顿。
江客半眯着黑眸,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
然而下一瞬,她便发现,这男人眉宇间竟没有她意料之中的紧迫感,反而轻松似的舒展不少。
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瞳底的波澜看上去分外怪异,好半天都不言声。
江客正觉得奇怪,只听男人出声笑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什么意思?”江客不明所以,旋即又说,“以前我以为你只是知道我的需求,我们利益均分,所以为了深入江氏你才选择了我。可后来……”
后来他不是说喜欢她很久吗……
这话太让人窘迫,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手指的蜷曲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理状态。
南邶将她几不可查的细微动作敛入眼底,失笑着摸摸她乌黑的长发:“你怎么就不能反过来想想,我是想利用任务光明正大来到你身边。否则,没有任何利益去追求你,以你以前的个性,你会答应我吗?”
江客顿时眉角一抽,一阵从未体验过的雀跃感此刻正如潺潺流水般逐渐盈满她的心。
“……怎么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
她言不由衷地努努嘴。
“你呀……”南邶轻笑,与她鼻尖相抵,沉磁的嗓音一步步侵蚀她心田筑起的安全堡垒,“江客,我想给你一个家,让你知道无论你将来选择哪条路,我都会是你最坚固的后盾。”
江客翕动着眼睑,听到这话,眸底一时又有些晦暗:“那最初的时候,爷爷和你爸妈答应你娶我吗?”
南邶蹭蹭她的鼻尖,柔声解释:“爷爷他们也希望你能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解脱出来。而且我们知道,这么多年,你因为你父亲的事一直对警方抱有敌意,但你放心,爷爷和二叔一直在找证据为他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