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忍走了，程诺之前那颗迫切想去医院的心也冷却下来：是她执念了，她和莫辰本就不可能了，失忆不能抹杀一切，时间不能倒流，她要做的，是不折腾不矫情顺其自然地过下去。

程诺到医院的时候，查房的医生还没有上班。只有一个值班小护士在，见程诺进来，小护士立刻笑开眉眼，两颊各有一可爱的酒窝，你是病人家属吧，我是负责病人的专属护士，我叫连翘，昨晚病人一切都好，那个，该给病人量体温了，病人叫莫辰，是吧？

对！程诺忙着走到床边，有几分熟练地解开莫辰的衣服，露出半个肩胛，配合着小护士将体温表塞到他的腋下。

在两个人的动作下，本来就睡得不沉的莫辰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程诺那张如般的脸庞，莫辰露出浅笑，那般和煦，在柔柔地看了她半响之后，突然冒出很撒娇的一句话来，诺诺，我饿了，我想吃油条和豆浆。

程诺一怔，马上站起来道，好，我这就去买！

在看见她如火燎般跑开，并不忘招呼那个叫连翘的护士帮忙照看之后，莫辰微微垂下眼睑，敛去所有的深思。

哎，你干嘛又低下头去？老做这个动作对颈椎不好！

脆生生的声音打断莫辰的沉思，他抬头，看见那个叫连翘的护士正对着他弯着眉眼而笑。

莫辰同样回她一个笑容，是吗，谢谢你。

我是你的专属护士，我叫连翘，本来复杂你这床的梁姐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就派了我来，在你出院前不会换别人，如果你无聊，我可以陪聊，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

莫辰颔首，看着她的表情如一贯的温柔。

连翘怔了怔，不禁凑近他，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一双很忧郁的眼睛？女人对这样的眼睛很没免疫的。

是吗？程诺可从没有说过。

刚刚那个漂亮的小姐也没说过？她是你的朋友，还是同事？——她很漂亮！女人总是喜欢关心这种改变不了的事实。

莫辰弯唇笑笑，……是很漂亮。她……是我的前女友。

……啊？连翘有些吃惊，不过，你们应该是藕断丝连的那种吧，估计还是会和好的，她对你很关心。

这话很中听，莫辰微微笑了，笑得别有深意，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对她，从来没有放手过。

当程诺急匆匆地跑回病房的时候，从病房内，时不时地传出男女的嬉笑声……

进了病房，看到笑得前仰后合的，是叫连翘的女护士，莫辰倒是笑得淡而柔和，只不过，程诺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是真的笑意！

程诺也笑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产生吃醋之类的酸溜溜的感觉，聊什么呢？

连翘好容易止住了笑，在聊大学时的趣事！——这才发现，原来各个大学都有某些通病，在学校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毕业了，回想起来真是搞笑……，呃，既然家属回来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想起莫辰说起，程诺是他不愿放手的前女友，她怎好鸠占鹊巢？

程诺没顾上挽留，只是忙着张罗着早餐，想起来，和莫辰交往的三年里，她好像没有给他做过饭，这样伺候着莫辰，也是寥寥无几。

看着小女人认真地装着粥，莫辰又露出某种深思的表情，心中似是决定了什么，虽然，不知道是对是错……

早上的阳光已有暖意，可是莫辰却觉得有些冷。

他微微往被子下缩了缩，触目发现滴落在被角的血迹。

——那是他的！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今早程诺为他打理早饭的样子更是让他记忆犹新，这让他更是眷恋，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他已经龌龊地选择了一个近乎卑鄙的开始，他不在乎继续卑鄙下去，他相信，心底里，程诺应该是跟他站在一条线上的。

身体似乎又有些冷了。

他轻微一颤，再次往被里缩了缩，看着窗外略略刺眼的阳光，自嘲地笑：或许，他恢复地没有那么快那么好，不然，怎么会吐血了，一定是还有其他的问题，真要在医院好好养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