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眉老头一进门,沈非非便对无难小声说:
“有一个旧相识,乔蝤。”
乔蝤好像也觉得无难和沈非非似曾相识,上下打量二人好久,才阴沉地问:
“两位哥儿去过武功洛庄?”
无难说:“去过。”
乔蝤又问:“去过洛庄西原上一座古庙。”
无难又说:“去过。”
沈非非说:“还看过一位老爷爷打狗,一掌打跑了五条野狗。”
乔蝤一声怒吼:“果然是你们两个小狗,拿命来!”
一掌推出,带着一股阴风直向沈非非击去。无难恨透了这种阴损狠毒的阴风掌,出掌一挥,便将腥气荡开,乔蝤顿觉冷气袭身,大吃一惊。沈非非方要出言讥讽,突听上院里吱吱两声猴子叫,接着小辣椒一声尖叫,好像叫出半截便被人捂住嘴,忙喊声:“大哥,收拾他!我们上当了!”一纵身便向上院奔去。
乔蝤哈哈狂笑说:“小狗,晚了。”
无难一想到爷爷、奶奶和妈妈的安危,心急如焚,立即运足功力,一招鬼计多端,连连向乔蝤攻去,乔蝤只觉得冷气扑面,还未接下四掌,便被无难击中左肋。乔蝤觉得血脉一凝,咯喽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随乔蝤来的四名大汉,从来是帮虎吃食站脚助威的,看乔蝤已死,登时惊慌失措,便欲逃命。无难展开金则的轻功步法,一招鬼迷心窍掌腿兼施,一眨眼见四名大汉倒了两对,站在东厢房门前的戚朋竟没看出无难是怎么出手的。
第四个大汉刚一中掌,无难已纵身凌空穿越过影壁,落在上院正房门前。举目一看,登时傻眼了。门西边,小辣椒站在沈非非身后,吓得面无人色,沈非非脚前躺着一个大汉,看样子已经死去;门东边,一个虬髯大汉,左手抓住妈妈,右手横刀架在妈妈的脖子上;正房内爷爷和奶奶还不知生死如何,连机智过人的沈非非都干着急无计可施,大虎和小虎围着虬髯大汉来回直蹦,却不敢靠到近前。
忽然正房里有人问:
“这是朱紫巷左家吗?怎么我回家了还没有人迎接?”
听声音年岁不大。房门一响,四平八稳地走出一个大孩子,粉面朱唇,秀眉朗目,嘴角上却带着讥笑,伸出一根白白地细手指,指点着那虬髯大汉说:
“一搭眼儿,我老人家就看出你们四个鬼鬼祟祟,决非善类!哪有进院不走门的?分明是为非作歹非抢即盗。你这个混账东西胆敢持刀行凶,该当何罪!”
说着说着就上手,往前一探身,相隔丈余,连无难都没看清是怎么到近前的,只看见他伸出手掌直击在妈妈的胸口上,吓得无难一闭眼睛。奇怪的是眼看手掌打上了却没有声音,睁眼一看,妈妈仍然站在那里好好的,那个揪住妈妈的虬髯大汉却倒下了,钢刀掉在地上,当啷一声,把小虎吓得一蹦。
沈非非惊呼一声:“隔物传功!”
无难纵过去扶着妈妈不住地问:“妈妈,你没受伤吧?身上哪儿痛不?”
妈妈文静地一笑说:“好好的,哪也不痛。”
无难回身跪倒,向那个大孩子纳头便拜。那大孩子一把将无难拉起来,笑着说:
“本来我老人家是可以受你一拜的,如今你管我师叔叫姑夫,我只好降辈儿了。”
无难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从正房里咕咚咕咚扔出两具尸体,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骂:
“什么山毛野兽都进屋里了,丫鬟小子都哪去了?把这两个死倒儿拖去喂狗。”
接着,传出了爷爷奶奶的声音:“多谢女侠相助,左家老幼铭感三生。”
小女孩咭的一笑说:“老爷子别客气啦,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二位爷爷奶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