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这大概是林辜第三次迈入潜龙殿,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血腥气,伤痕,疮疤,刑具,她以为无论看到什么自己都能稳得住。
可是,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依旧发抖的像是一片战栗的叶子。
哪怕他并未受刑,哪怕他跟上次相见一分差别也没有,她依旧害怕地要命。
“侍子?”带着脚铐枷锁的陆见栖看见她,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站起身来,倒是吃了一惊,“听说皇帝的潜龙殿暗牢从不让人踏足,你……”
“现在当真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辜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与兄长相斗,注定两败俱伤。我不愿看到这个结果。”
“陆见栖,何必一副圣人姿态?我与他鱼死网破与你何干?你代他代我去死又会有什么改变?你死了,他只会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我也只会拼尽全力与他一搏!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还是怎么?你于我没有那般重要,谁于我都没那般重要,我只要自己活得好,活的直抒胸臆不曾后悔就好,怎么你们统统都为我做了主,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救赎我?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工资是不是平日里饭吃得太好,撑得慌?”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辜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眼泪霹雳扒拉落下来,“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先我而死。”
“子寻。”陆见栖望着林辜,眼神宽容,“唯这一次,我怕是要食言了。玄机公子,需要有个人承担罪名。这个人,只能是我。”
林辜望着他痛哭,像是一个失去心爱玩偶的小孩子一般。
“这一生,得侍子为我痛哭一场,见栖也不算辜负。”陆见栖笑起来,眼神中有深深地疲倦与满足。
林辜忽然向前一步,像是朝他扑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