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着化雪的日子却更艰难。外头街道上的雪化了渐渐冻成严冰,越发难以行走。屋檐上更是满是坚冰和冰锥,连林辜都不敢轻易飞檐走壁。
陆见栖的伤总算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渐渐转好起来。有林辜和司徒铮轮番照料,早晚一换药,他有些认真地觉得自己不慢慢好起来有些对不起这两个人。
好不容易气候转暖,医官立刻就被人请了出去医治伤寒病人,原本他照料药膳的责任也就落到了林辜和司徒铮的头上。
林辜和司徒铮守在药房看着药,钟笙则在陆见栖的屋子里照顾一二。
“辛苦钟姑娘。”陆见栖从钟笙手中接过水盏,“是什么茶?”?“郡王和林姐姐情深义重,我照顾郡王是应尽之责。”钟笙轻轻点头,“是白水,侍子吩咐我说,茶水总带些提神的效果,喝多了还对胃不好,还是白水好。”
“难道侍子一直喜欢喝白水竟是因为这个?”陆见栖喝了一口水,笑了笑,“还有一件事,你不是侍子的仆人,你是她的朋友,无论是在我面前,还是司徒面前,都不必妄自菲薄,持以奴婢之礼。”
钟笙笑起来,眼眸中满是水灵灵的温柔:“侍子为什么喜欢郡王,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但是我渐渐也明白了。”
陆见栖有些好奇地挑眉,看着钟笙:“说明白。”
“从前我不解,侍子是天上的晨星,荷尖的露珠,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好人,可是,却也可怜,旁人对她一丝好,她都想要百倍还。所以我以为,姐姐说喜欢郡王,只是从未有人待她太好。”钟笙笑起来,“可是我如今明白,唯有郡王,能走到姐姐心里去。”她直直地盯着郡王,“你比谁都懂侍子,比谁都爱她。因为你们或许都是同样的一种人,想过的,是快意江湖的逍遥一生,而非被身份所累,权谋天下的事。”钟笙泪光莹莹,终于跪下,凄然道,“那就求求郡王,早些带侍子离开长安吧。再多一日,便是多一日的风险。”
陆见栖在钟笙的眼泪中,渐渐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