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听苏巡磕磕巴巴地把刘大耳的故事说完,心想这人杰果然是人杰,放到哪里都会发光,连收个保护费都能收得与众不同。
这现在才光和二年(179年),怪不得到了光和七年(184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刘备这小子一介白身能拉扯起一支队伍来响应国家号召剿灭黄巾。
这好好的靠水吃水收了六年的保护费,太平道一作乱,这无本买卖不就没法做了么?既然这保护费收不着了,那空闲下来无事可做,杀杀黄巾混个功名出身,倒也是一项不错的无本买卖。
无论是以前看三国志的时候,还是现在听苏巡讲述的时候,陶应对刘备的所作所为都十分钦佩。
不过,钦佩管钦佩,回到现实之中的陶应还是很想大声喊一声:“草泥马!”
刘大耳这家伙趁着两任刺史交替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巨马水一拦,做起了无本买卖,收的保护费比市税和关津税还高,这岂不是在幽州刺史头上拔毛?
陶应很为父亲陶谦的头发着急,照刘大耳这么玩下去,他刘备是养肥了,可幽州郡县可没捞着一丁点儿好处。
陶应心中琢磨,自己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恰巧给自己知道了,那就别怪小爷我要教教刘大耳怎么做人。
苏巡絮絮叨叨说完后,静等陶应发话,陶应却愣在那儿出神,正当苏巡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儿交代了的时候,陶应却开声了。
“苏掌柜,你们苏记这么大个商号,怎么就肯被这些浪荡子们捏住三寸?”
苏巡陪着笑道:“咱买卖人讲究以和为贵,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哟吼,生意做得大就是不一样,这口气,豪阔呐!”
苏巡被陶应一顿挤兑,也不知道说啥好,只是陪着傻笑,那表情愈发憨厚。
陶应也不想拿这个憨人出气,便问道:“你们是怎么和刘备交易的?哦,不对,你们是怎么给刘备钱的?”
“早先是每过一批马便付一次,后来咱们和刘备都觉得麻烦,就改成记账,一个月结一趟账。”
陶应心想:“好嘛!还真成了长期合作伙伴,应收应付款都搞起来了。”
“每个月都什么时候结账,一个月能结多少?”
“一般都是月中节上一个月的账目,前天二月十五的时候刚刚结过一次,不过正月里本也就没什么往南边贩马,从这个月开始天气回暖后才渐渐多一些。”
“嗯!今天二月十七,下个月三月十五,还有近一个月,时间倒是勉强够了。你且记得,下个月结账的时候,如果我还没回来,你便想法子拖上几天,明白了没?”
“喏!”苏巡应承了下来后,又挠挠头道:“可要是我从兄和刘备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刘备派人来问,你便说现钱全部用来收马了,等从中山调度了钱来再付。至于苏大掌柜那边,我自会好好与他商谈。对了,苏大掌柜现在在哪儿呢?”
“今年的旺季还没到,我从兄应当还在卢奴家中,听说我从兄正在家里教育他那几个儿郎,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之类的话。”
陶应心想这苏双倒是从善如流,自己前年瞎掰扯的话他现在还念叨着呢,他们家那几个儿郎若是知道这话是自己说的岂不是要恨死自己。
“苏掌柜与刘备打交道多么?可知道他家住何处?”
“我从兄与其打交道多一些,从兄吩咐我只管坐镇店中,其余的事情莫要多管。刘备家就在涿县城东陆成乡,到了乡中老远便能见着有一株高五丈馀的老桑树,桑树西北边的屋舍便是他家了。我听乡人说,此树生就非凡之象,当出贵人。”
苏双倒是有些眼力件,知道自己的从弟是什么货色,怕他被刘大耳这个奸猾之徒给骗了。不过苏巡倒有几分包打听的能耐,还特别迷信。
“苏掌柜且先去吧。我这次来涿县没有知会任何人,你可莫要说漏了嘴,切记切记!”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