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抹了把嘴边的水,便抬起头,睁着一双被呛的水意蒙蒙的眼望向程雪宜。
程雪宜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羞恼火起,忍不住呛道“公子便不怕喝了景一的洗手水了?”
商景昀“所以景一你得替我负责啊。”
“?”程雪宜一时间没有理解自家公子的脑回路,待她明白过劲来,直接气恼的头顶生烟,发誓再也不要搭理自家公子。
商景昀心满意足的,拿着水壶走到泉眼处重接了一襄水,手一如他的小厮捏着襄身。
‘咕嘟嘟’
水襄再次满了。商景昀举着水襄便递到了程雪宜的面前。
“?”程雪宜不明白自家公子又干什么。
“公平起见,我喝了你的洗手水,你也应该喝我的洗手水!”
程雪宜已经不想与自家公子计较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猫起来,一直熬到自家公子决定离开为止。
接过水襄,她二话不说的便喝了口,然后很关切的提醒自家公子“这里阴潮,公子还是不要久呆的好。”
商景昀抬手一捂额头“哦,头怎么又晕了!”
程雪宜再不想搭理自家公子,也不得不扶着他离开水塘,回到了石台子,将他抚到了石台子上躺好。
她正要退开,商景昀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后冒出一句“景一,你臭了!”
自打进到洞里,程雪宜还没有机会洗过澡,商景昀不提的时候她还能强忍着,商景昀提起来她立时觉得自己的身上粘粘糊糊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不用你照顾,你也去洗洗吧!”
商景昀好心的建议她。
程雪宜心动了一下,又马上警觉起来。
以着她对自家公子挺浅显的了解,自家公子绝对不是无目的对人好的人。
“景一离公子远点。”
商景昀皱了眉头“我又不会去偷看。你怕什么。”
程雪宜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商景昀‘景一怕受风寒’
商景昀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不满的回击道“我是因为身上有伤,才受的风寒,你总该不会弱成我现在这子吧?”
一个正常人被拉着同个伤患比身体素质,但凡要强点的人都不太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程雪宜连自己的女儿身都舍下了,多半也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对于自家公子的激将法,她不紧没恼,还借机说教起来“公子即然知道自己是个伤患便躺着多歇会,争取身上的伤早日好了,咱们也好早上离开这里,去赶路。”
“这里不好吗?”商景昀问。
程雪宜现在不想同自家公子扯一些没用的淡,只说了句‘公子好好休息,景一去洞口看看。’
“那些人发现不了这里的!”商景昀说。
程雪宜“景一怕留在这里熏到公子!”
商景昀发现,自已还真是低估了自家小厮的脸皮。
若是换了旁的人被自己嫌弃,即使不愿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去清洗,也会觉得不自在吧?
自家小厮倒好,竟然拿自己刚刚嫌弃好话来堵自己的嘴,还堵的理直气壮,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意思。
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不讲卫生,厚脸皮,又防备自己防备的过份的家伙呢?
素来理智的贤王殿下自哀的叹了口气,心下百思不得其解。
程雪宜硬撑着一张脸皮出言呛过自家公子,耳根子后头立时热了起来,烫的就像是把她的脸皮给烧熟了。
她担心自己在呆下去会被自家公子发现,然后拿着这个当把柄嘲弄自己,但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商景昀。
商景昀还在苦思自家小厮倒底哪点好,值得自己如些的上心,两道长成浓的眉毛紧紧的拧的,一付心无旁物的样。
程雪宜见机不可失,忙敛了气息,踮了脚尖,悄悄的往洞口挪。
石台子离洞口也没多远,待商景昀发现自家小厮不见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洞口,吹起了山风。
洞中无日月,洞外的却是天高地远,艳阳高照的好天色,见了便令人心情宽阔。
程雪宜吹着山风,一脸的惬意,丝毫没有发现自家公子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多么的柔和。
商景昀望望着洞口处那个纤弱的背影,终是熄了过去叨扰她的念头,难得乖顺的躺在石台子上养起了身上的伤。
春困,秋乏,夏打盹。
时值夏,程雪宜不能免俗的被和暧的山风吹的昏昏然。
“哈……”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坠的头沉。
她是坐在洞口处的,头被眼皮坠的猛的往下一点,身体的重心突然偏了一下,上身猛的便往洞外沉,好悬没有掉到洞下。好在她被及时吓醒,才算避免了肝脑涂地的下场。
她再不敢坐在洞口处发呆了,便干脆起身去察看自家公子的情况。
商景昀受伤,又受凉,纵使他装的再像个正常人,毕竟身体受损严重,精力大不如以往。
程雪宜走到石台子边上的时候,他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精力受损,加之他知道这洞里除了自家小厮没有外人来,难得的睡沉了,连程雪宜过去帮他搭上包袱皮他都没有醒转。
程雪宜确认自家公子只是熟睡,并没有发烧之后,忍不住提起自己自己的衣襟嗅了嗅,一脸的嫌弃。
她活了两世,纵使跟着黄老爹东藏西躲的过了三年,也很少像现在这样的脏过。
“公子”
她凑到商景昀的脸侧,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嗯”
商景昀突然哽唧一声,吓的程雪宜猛然后退,石台子上的人却没了动静。
程雪宜盯着石台子上呼吸绵长的人又试着喊了声“公子”。
“哦”
商景昀又是一声哽唧,然后再次没了动静。
看样子,自家公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洞里不见阳光,池子里又是地下涌出为的泉水,程雪宜人才到水里便是一个激灵。
有自家公子受风寒的例子在前,她不敢久泡,匆匆的清洗一番便从水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