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昀显然还保留着一丝的神志,两只眼皮正努力的往上撑着,不肯陷入睡眠之中。
杜福恨他刺伤自己,一把扯出肩胛上的软剑便狠狠的刺向了商景昀的肩膀。
商景昀此时已然连撑住眼皮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更何论避开杜福的攻击。
眼见着剑尖的森冷之气逼尽,他只能咬紧了牙,努力的将所有的精力都入到了祈求上天之上。
但愿景一能安然无恙!
他不清楚,景一是在什么时候走进自己的心里里,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心里占了这么重的位置。
他唯的一念头便是当初自己把景一放下去了,真好!
他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所以他并不知道,就在杜福的剑尖快要落到自己的肩胛处时,杜福身后悄然出现一个手拿着石头的人。
她一身短打困为失了腰带的束缚,像个口袋似的挂在身上,她的手里抱着一块人脑袋大的石头。
石头泛着青白的光向着杜福的后脑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她下手极狠,杜福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向前扑到,砸在了商景昀的身上。
他的手中拿着商景昀的软剑,扑倒时剑尖承了他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了商景昀的身上。
“噗”
程雪宜听到了令人胆颤心惊的动静,心里猛然一缩,便眼见着血自商景昀的身下开始浸出来。
她连忙去查看商景昀的情况。
商景昀的身上压着杜福,杜福的手中又紧握着商景昀的软剑,软剑深深的扎在商景昀的肩胛处,若是想移开杜福只能先把软剑从他的手中移开。
程雪宜的心脏似乎也同商景昀的肩胛一道被杜福用软剑给刺透了,手抖的厉害,她只能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商景昀肩上的伤,只将注意力放到杜福的握剑的手上。
杜福的手若覆皮的白骨,将剑柄紧紧的攥于掌心之中,根本就难以分开。
程雪宜掰不动杜福的手指,便拿到剑柄,也就没办法将其从商景昀的肩胛上撤出来。
剑若是撤不出来,自然也就没办法止血包扎。
程雪宜望着地上那摊好像不要钱似的从商景昀身体里散出来的血,被刺的眼痛,心慌。
再流下去,自家公子就要死了!
死字刚自脑间涌出,她的指尖便狠狠的刺进了掌心,再张开她摸出自家公子送给她的匕首,眼一闭,手中匕首削向杜福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便狠狠的推向杜福将他从商景昀的身上推了下去。
“扑通”
听到杜福落地的动静,程雪宜强忍着心底的不适睁开了眼睛。
没了主人杜福的那只依然紧紧的扣着软剑的剑柄,她强忍着胸口的翻涌伸手覆在那只断手的手背上,用最快的速度将软剑自商景昀的肩胛上拔了出来。
血喷溅而出。
就在程雪宜丢开软剑,按住商景昀肩上的伤口同时,地原本倒在地上的胖子胡轻突然动了动。
他掀开眼皮时先扫量了一眼当前的情况,当他看到被程雪宜从商景昀的身上掀下来滚到自己身边的,已然死的不能再死的杜福时瞳孔猛缩,续而眼内闪过恨意的阴沉戾色转眸望向程雪宜与商景昀的方向。。
当他看到商景昀那个突然消失的小厮手忙脚乱,失了章法的处理商景昀的伤口时,心底一阵狂笑。
天助我也!
他悄然的爬了起来,他试图举起自己手中的南瓜锤,却发现自己还是受了瘦鬼杜福所下药物的影响,不太可能悄无声息的将南大瓜锤举起来,他只能放弃,从地上拾起一把不知是谁的剑。
原本程雪宜是不太可能注意到意图丛袭自己的胡轻的。好巧不巧,她的身上没有带着伤药,商景昀的身上也没带。
她记得那些药被自家公子塞进了包袱里,而包袱被她系在了悬崖边的布条上的。
她急迫的想要去悬崖边把包袱取过来,就在她刚要起身时候,她注意到了胖子胡轻投下的阴影。
凭着直觉她感知到了危险!
若是靠真功夫,自己只能是白给!
程雪宜清楚自己的斤两,她不敢轻举妄动,一只手仍然努力的捂着商景昀肩胛上伤口,另一只手悄然的捉住了地上的匕首,两只眼紧盯着商景昀身上暗影的移动,就在那道暗影上的剑做势落下来的一瞬,她突然转身,手中的匕首冲着胖子胡轻的下盘便划了过去。
胡轻原本没把程雪宜放在心上,根本就没防着她会来这一手。
等他意识到自己轻敌的时候,视线突然一矮,
他不能置信的盯着看着自己的两只脚分别倒向两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漫天的痛意夹裹着恨意袭来,倒地的一瞬,他抱着剑便向着程雪宜的方向滚了过去。
程雪宜本能的想要避开,却在念头刚起一瞬下意识的看了眼地上的商景昀。
商景昀现在人事不知,若是少了程雪宜的阻挡,被胡轻手中的宝剑伤到,不死也得废了。
几乎就在心念涌起一瞬,程雪宜的心里便有了断决。
抓起一把土撒兜头盖脸的撒向胡轻的头面。
有些时候看似最不入流的手段,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
胡轻纵横江湖十数年,杀人无数,却也没也想到会有人把地上的砂土当成暗器来对付自己。
他的两只手抱着宝剑,整张头面都暴露在空气中,遇到程雪宜抛过来的灰土根本就避无可避,甚至闭眼都已经来不及只能生生的受了。
眼是人脸上的窗户,没了它整个人便犹如被关进了不见一丝光亮的黑屋子,一切只能靠着自己的感知。
胡轻的动作不勉受限,程雪宜便抓住胡轻动作微滞的瞬间机会,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的心脏。
胡轻本能意识到危险,想躲,却忘了地上除了商景昀,程雪宜还有一个不会动的瘦鬼杜福。
杜福生前使药害得胡轻中招,最终偷袭不成反被程雪宜削了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