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盘的衙役低头看着盘里多出来的两块帕子,两只眼睛瞪的足有荷包蛋大。
吴县令也万没想到会有人随身带着几块一模一样的帕子。
“出门在外洗起不方便!”
商景昀很贴心的替自己的行为解释了句,又转头皱眉问程雪宜“景一,去见李四时我用帕子吗?。
程雪宜摇了摇头,否认了。
商景昀转头对着吴县令道“那便不是我落在他屋里的。”
程雪宜提醒他‘公子,会不会是哪个捡了咱们丢下帕子放到李四屋里栽脏陷害咱们?’
商景昀“这可就得去问李四他自己了。”
程雪宜瞪大了眼,一脸的不解“李四不是已经死了吗?要怎么问啊?”
“他死了,雇他的人不是还活着呢吗?”
程雪宜恍然大悟,转头冲着吴县令便道“大人,小人觉得这块帕子的来历林若雪要比我与我家公子清楚的多!”
吴县令心情难描的盯着程雪宜的嘴巴深看一眼,道“嫌犯,你这话从何说起?”
程雪宜啵都没打,道“回大人,因为想算计我家公子的是林若雪,想必这种事情与他脱不开干系。”
程雪宜说的直白,吴县令不好再糊弄,只能与林若雪求证。
林若雪一脸委屈,对李四屋里的帕子是李四自己的还,还是商景昀落下的表示毫不知情。
未了还不忘强调李四遇害那天晚上自己并没有进到他的屋里,再次拉了福临门客栈的小伙计来替自己证明。
小伙计“小人记得清楚,当日夜里除了景公子与他身边的小厮,再没有别人进到李四的房里。”
最大的嫌疑又落到了程雪宜与商景昀的身上。
程雪宜忍不住问了她一起没有在公堂上听到的事关李四死因的问题“大人,李四是怎么死的?”
她有种预感,对方若是想要陷害自家公子的话,多半会在李四额头上的那道伤口上作文章。
“李四死于头骨碎裂引发的颅内出血!”
死因果真是出在李四的脑袋上!
“大人,小人很好奇杀死李四的凶器是什么?”
吴县令再将招过衙役,把凶器送到了程雪宜的面前。
所谓的凶器是一张木头凳子。
其中的一条腿上挂着暗色的血迹,瞧着怵目惊心!
程雪宜喉头发紧,忍不住微微侧目避开了沾血的凳腿。
林若雪似乎不喜欢凳腿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手提帕子挡在鼻前,偏着头,皱着眉一脸嫌恶的望着木凳腿,嘴里仍不忘对着程雪宜编排她家公子。
“小程哥哥,姓景的下手也太黑了,你当真不考虑跟着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围观个审案还能瞧见痴情富家女示爱穷小子的戏码!
堂外的马蜂再次聚集起来。
吴县令这次倒是心平静气的没有发威,由着百姓们去嗡嗡。
嗡嗡的越热闹越好,最好嗡的林若雪面子下来,避出公堂最好。
这边吴县令面色无波的转着自己的心思,那厢姓景的商景昀嗤笑一声‘林小姐可知‘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林若雪回以冷笑“景公子这话说的。我林若雪一没偷,二没抢,只是不想小程哥哥被你姓景的坑了还帮你数钱,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精致柔和的,纵使扮作女子也与温婉沾不上边。
不过他这脸上透着骄纵之气搭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竟然意外的和谐。
听了他的这翻话,那些围观的不仅自认为理解了她,还有相当一部份的自觉仪容不差的年轻男子忍不住的哀叹:为什么被这位林小姐看上的不是自己!
程雪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羡慕嫉妒的对像,对于林若雪的说辞她不得不佩服她颤倒黑白时的坦然心态。
当然,心里感叹的着,她的嘴也没闲着‘大人,小人记得清清楚楚,李四只是跌倒时撞到凳腿磕破了额角的一点儿皮,绝不可能把个凳子染成这样!’
吴县令直接喊过张捕快同他确认了凳子的出处,证明这凳子就是杀死李四的凶器。
且“据客栈伙计张九儿交待,那天夜里只有你与你家公子出入李四的房间,再没有别人。”
吴县令又重复了一遍小伙计张九儿的证词。
程雪宜听到吴县令语气,显然是早就先入为主的把自己与自家公子当做了杀人嫌犯,她忍不住替辨白道“想要杀人灭口自然不会让别人瞧见。说不定凶手是从屋顶,窗子进去的呢。”
吴县令看张捕快。
张捕快忙道“李四所住房间有后窗一扇,高七寸三宽一尺四,勉强可容一婴孩通过。”
婴孩自然是没有杀死李四的能力的!
“屋顶呢?你们可曾上屋顶查看了?”
张捕快“回大人,兄弟们上去查了,屋瓦完好并没有被人撬动过的痕迹。”
即然窗子,屋顶都没有问题,凶手只能是走的正门。
可是,程雪宜看向福临门客栈的小伙计。
张九儿垂着头,缩着肩,瞧起来就是个没经过大阵场的小老百姓。
“小哥儿你昨夜什么时候睡着?”
听到程雪宜的问话张九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小心扫到了张捕快,像是被张捕快身上气势煞到,他飞快的低下头“二更天的梆子刚过小人便睡了,不过小人觉轻,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见的。”
程雪宜‘若是有人用凳子砸人呢?’
张九儿“动静大一些我都听得到的。”
程雪宜“那我家公子进到李四的屋子后,你都听到什么动静了?”
张九儿‘有人跌倒的动静,还有东西砸到地板上的动静。’
程雪宜追问“什么东西砸到地板上?”
张九儿瞄了眼被做为凶器带到公堂上的凳子‘像是木凳之类的硬东西砸到了地板上。’
‘你说谎!’
程雪宜直直的盯着张九狂,字字清淅。
张九儿舔了舔唇“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