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宜抬头冲着吴县令道“老爷,他只凭一个背影便断定我与我家公子是杀人的凶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他比我更有做案的动机?”
原告‘你胡说’
表演的挺到位,程雪宜忍不住对原告的演戏水平做了个评段。
吴县令心里再愁,该做的戏也得做“被告,讲。”
程雪宜‘其一,我与我家公子只是路过五福镇,去李记饭铺吃饭只是机缘巧合,与李掌柜的并无恩怨。
其二,直到我与我家公子离开的时候,李掌柜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遇害。这点原告可以做证。”
吴县令于是看向原告“他说的可是事实。”
原告有些不甘不愿的承认“是,但是……”
程雪宜打断他,对着吴县令道“还请老爷听小人说完。”
吴县令应允。
程雪宜‘其三,李掌柜遇害的时间是在夜里,我说的对吧?’
她再度看向原告。
原告“是”
程雪宜“昨天夜里我与我家公子宿于福临门客栈,这点,这客栈的小伙计可以做证。”
吴县令“传证人!”
当初下令时,吴县令只是令人把商景昀主仆二人带回县衙,余下的人根本就没有提及。
张姓官差闻言,马上前一步行礼,自请带人前往五福镇把人带来。
县令正愁不知如何应对商景昀主仆,闻言乐得可以拖时间,马上充了。
张姓官差招了两名兄弟转身离开了县衙,前往五福镇去带小伙计。
十三里的距离,往返便是二十六里,靠着人脚力去走,最快也得走个小半天。
按理只要没退堂,等着证人的时候,嫌犯与原告是不得离开大堂,也不能随意走动的。
吴县令心下即知所谓嫌犯的身份背景不一般,自然不愿得罪。
吴县令寻了个“证人未到,还不能证明嫌犯便是凶手”的借口,令人替商景昀看了坐。
当然原告背后的主使者他更不敢得罪,于是乎灵台县的百姓有幸见识了原告,被告同坐堂内等候证人的奇景。
吴县令退到后堂,一想到自己卷进了什么样的争斗里便觉得心胆兢战,猛喝了两大杯茶,正欲去找自家夫人帮着出出主意,有衙役过来通报:张捕快把福临门的小伙计带回来了!
吴县令当是气的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给砸了,心下暗下决心,等退了堂便把张捕快打发后牢里看犯人去。
当然心里恨归恨,该过的堂还是得过的。
‘传证人上堂!’
吴县令一声令下,大堂两边的衙役便配着水火棍的敲地声高喊“威武……”
客栈小伙计显然没有经过这种阵仗。
两股战战的来到堂下,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草民见过青天大老爷!”
吴县令‘你可是五福镇,福临门客栈的伙计?’
小伙计哆哆索索,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大人,正,正是小人。”
‘昨夜你可见过他们二人?’吴县令手指堂下,才发现嫌犯商景昀还在边上坐着呢。他马上道“景公子,你可认得他?”
商景昀自座上起身,带着自己边上的小厮程雪宜施施然的走到小伙计的身边,很是认真的看了他两眼“认得,他便是在下所投宿的福临门客栈的小伙计”
吴县令点了点头,欲问小伙计关于昨天夜里商景昀主仆的去向,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询小伙计姓字名谁,只得以手指指着他,道‘昨夜他们二人可曾离开客栈?’
小伙计摇了摇头“两们客官”
她转头冲着小伙计道“还请小哥替我与我家公子做证,以证我们的清白。”
小伙计转头冲着堂上便道“小人可以替这一两人作证,他们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再没有出去。”
程雪宜一感激的看他一眼。
吴县令“你可记得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回到客栈的?”
小伙计“天刚擦黑就回来了。”
天刚擦黑,最晚也没有超过酉时与原告所提供的自家掌柜于半夜遇害的时间出入巨大。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重合!
原告“他在说谎!”
吴县令“原告,被告如何说谎了?”
原告一指商景昀“他并不是机缘巧合才来到李记饭铺用饭!”
吴县令“此话怎讲?”
原告“他基本上每年都会来我们李记饭铺吃一次饭。”
吴县令‘被告,原告说的可是事实?’
程雪宜已经从自家公子的口知道李记饭铺与自家公子之间的纠葛,自然知道原告说的是真的。
只是若是承认了,无异于承认自己自辩所说的第一条便站不住脚了。
她极其的后悔自己刚刚自以为是的辩解,不敢轻易做答。
商景昀道“是。原告的说的不错,每一次路过五福镇时候,我都习惯去李记饭铺叫上一盘蒸鱼。”
原告立马道‘老爷,若不是心虚,为何被告要否认他与小人的掌柜并非初识,而要刻意营造出他们与我家掌柜不熟的假像。’
吴县令于是看向程雪宜‘被告,你要做何解释?’
自己话语里的漏洞被原告利用了,程雪宜懊悔的不成,再不敢冒然开口,看向自家公子。
商景昀弯起唇角,不慌不忙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厮是几天前收到在身边的。对于我与李记饭铺之间的渊源并不知晓。想来因为我与李掌柜之间的沟通方式让她误会了。”
“不知景公子与李记饭铺之间有什么渊源?”
明明嫌犯是两人,吴县令称程雪宜为被告,却一口一个景公子的称着商景昀,听的衙门内外的人都觉怪异,他本人倒是无觉一般。
商景昀道‘其实也没什么。那间铺子原是我娘的产业,当初她路过五福镇时偶遇落难的李氏父子,一时心软便将那间铺子交给他们打理了。”
“虽说我娘人善不求回报,我身为她的儿子却不能当真放任不理,是以每次路过五福镇时都会去李记饭铺看看,也算是替我娘看看她当初的善举结了什么样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