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打发走一位舞团成员的邀请后，助理先生快步走向楚诺的私人休息室。看着门把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牌子，安东尼撇撇嘴，抬手敲门，并出声提示：“是我，安东尼。”

然后门内传出楚大人平淡的话音：“门没锁，请进。”

安东尼扭开把手，进了门便见大人端坐在书架前，似乎正阅读书籍，但掌中却握着手机不放，还时不时低头查看。助理先生当然知道这位正等着那位的电话。

忍不住翻个白眼儿，艾东尼将一叠文件丢在桌上，嫌弃地抱怨道：“nino，你简直太受欢迎啦。瞧瞧他们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说是请我去拿这些没用的文件，结果就是找机会套近乎。”

“哦，”楚诺大人轮廓深刻的脸上满是淡漠，他不以为然地回道：“不用理会就是。他们又不能怎样。”

“哈，您当然不用理会啊！”助理先生重读这个“您”字，忿忿不平道：“所以他们全部来找我了！这个要请我吃饭，那个送点礼物，全是冲着打探你的消息和意向来的啊。就想让我问问你，对于固定搭档，有什么想法没有啊？”

楚诺继续心不在焉地翻看书籍，并没有回答。在古典芭蕾舞中，双人舞是芭蕾舞剧塑造角色形象，交流主要感情和贯串剧情的重要手段。挑选一位合适合意合心的舞伴，自然尤其重要。

在楚诺看来，选择搭档，不只是外形条件的匹配，技术能力的相当。还有更重要的是，两人能在精神思想上，交流顺畅，性格观念上，默契合拍。所以，他的固定舞伴，宁缺毋滥。

安东尼正要继续诉苦，却被一阵铃声阻断。楚诺低头，气息可见地柔和起来，他迅速接起了电话：“是我。今天排练顺利吗？累不累？”

听着大人低柔舒缓的声音，安东尼叉腰，他要是再操心去问这位的想法，他就是个傻逼！

艾眉点着手中的电子辞典，笑眯眯地跟导师七扯八扯：“还好，这几天都适应这个训练强度了。就是这几天学校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家都有点三心二意的，不太专注于排演了。”

楚诺继续低声问道：“耽误到训练了吗，这可不好。现在pba的交流生是不是有在舞剧里的？是哪一个？”

艾眉直觉很灵敏：“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想让交流生给皇家提意见吧？哪有这样的！又不是我们舞剧发生事情，是低年级的舞剧。”

见女孩儿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打算，楚诺没有半点儿被揭破和被拒绝地不悦，反而笑了起来：“好吧。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那现在《coppelia（葛蓓莉亚）》排到哪一幕了？”

低沉悦耳地笑声传来，似低音提琴的泛音般动听，艾眉换了一边耳朵接听电话，腹诽着真是犯规。她轻咳一声，回答道：“今天下午我们排到第二幕了，已经开始排那段扮玩偶的意大利舞哦。”

楚诺依照着自己的经验，神情柔和，仔细给艾眉分析：“这段性格舞是两场，波莱罗舞和吉格舞。既各有风格，又带着木偶动作的机械僵硬，包含很生动的舞蹈元素，跳好了观赏性很高。”

手指绕着一缕秀发，艾眉回道：“嗯，我觉得排这段也还顺利。”

楚诺回忆舞剧内容，蹙蹙眉，接着问到：“这一幕过后，除了一些哑剧动作，斯万妮达的剧情就剩三幕里的婚礼大双人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