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铁青,最终转为漆黑,他冷冷地问道:“那五人,此时可都在殿上?”
阿墨平静地回答:“皆在殿上,无一遗漏。”
他再次强调了“无一遗漏”四个字,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一个官员的心上。
“嘭——”
皇帝怒极,单手捏碎了龙椅的金制扶手。
百官吓了一跳,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请陛下息怒。”群臣齐声说道,队伍里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威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都是谁?”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杀气,充满了血雨腥风,让人几乎忘记了他是几天前病入膏肓的帝王。
大殿上只剩阿墨一人挺身而立,他上朝从不穿官服,这是国师的特权,只是一身水墨色长衫,胸前印染的一只墨梅堪堪绽放到肩头,更显得纤尘不染,遗世独立。
他笑了笑,风华恍若仙人,只是出口的却是死神的宣判:“户部侍郎胡玉。”
跪下的官员里有一个人开始不住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死罪!臣死罪!”
“盐铁副使李光臣。”阿墨恍若未闻,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下一个名字。
“还有……”阿墨话还没出口。
官员队伍里另有三个人连忙不断地磕头,直磕得脑袋青肿,血很快渗了出来。
“还有一个呢?”皇帝冷冷地问道。
方才被阿墨披露的都是朝中重臣,结党营私之事只要不太出格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前他们分明已经串通一气。朝中大臣互相结成党羽,便能左右整个朝局,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
权力,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可靠。
“最后一个,”阿墨转头,看着挺直腰板跪在地上的孙建安,“正是孙建安孙太尉。”
整个朝堂再一次哗然。
人人都知道孙太尉生活清贫,从不结交权贵,他在府中带头吃粗茶淡饭,从不穿美装华服,连他的太尉府也常年疏于修缮,时时漏雨。他把所有的俸禄都拿出来建救济堂,庇护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
举国上下,谁人不夸孙太尉乃当世活佛,谁人不知孙太尉安贫乐道,一身正气?
然而就是这样的孙太尉,居然被国师举证,贪污赈灾粮饷?
大部分的官员觉得,这是国师在打击报复,如果有人举报国师贪污,他们是愿意相信的。因为他们知道阿墨仙人般的外表下,手段是如何的决绝残忍。
太尉孙建安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只是叹了口气,慢慢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