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颇为无奈,事情已经明摆着了,轻荷居然还问这种问题。无奈叹了一口气,看了苏心研一眼压低声音回答道:“是啊是啊!”说完,她便觉得气愤了,“这夫人也忒不像样了,怎么可以将给小姐送来的请帖藏起来呢?这让别人怎么看小姐?”
这下子,轮到轻荷对谷雨感到不屑了,“你傻呀,苏王氏和小姐本来就不对盘,会这么做也是没什么意外的。只不过她也太缺德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我们也尽可以放下心来,小姐可不是那种会被人欺负了的人。小姐那般聪明,她定然会让苏王氏好看的。”
再回头,苏心研正盯着桌上的纸张出神。
半晌,苏心研才将九云将纸收起来,而她则是继续用膳。
用膳罢漱口后,苏心研坐在石榻上,小几上笔墨纸砚,正襟危坐,提笔落墨。待要说的话写完,第二张纸末还有几行空行,略一思索,苏心研再度提笔。
望罗姐姐仔细千万千万。
心研落笔。
而后就是时间。
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苏心研将纸叠起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书封,将叠好的纸放了进去。封被定住又做了标记后,苏心研才将其交给九云,吩咐她去将这封书信送到罗笑手中。
接下来的两天,尚书府难得的清净,养病的养病,照顾的照顾,府里的人转来转去忙碌,却都是不关苏心研的事的。
她再一次窝在她的院子里,书读得累了,就将她的琴搬出去弹几首曲子,或者是拿了剪子在院子里修剪的几盆植物,悠然自得。
这两日尚书府的清净并不包括听雨阁,或者是说不包括苏心研的丫鬟们。将军府已经竣工,人手不够,九天和九云二人几乎成了男子,连同皇后派来的几个人直接抗起布置将军府的任务。
正所谓能者多劳。
这话是苏心研跟她们说的,能者多劳。九云话少,没有半个反驳的字就应下了,在她看来,主子的命令是不可违的。虽然“主子之命不可违”也是九天所认为的,但是她生性活泼,话多,样也多,苏心研安排给她们二人这个任务的时候,这小妮子还故意穿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子衣服,在听雨阁逗笑了一众丫鬟。
九云和九天负责将军府的布置,素雪就负责将要搬去将军府的东西清出来。
在清理苏心研房里的几个箱子时,素雪忽然看到了一个精致的用木做成的盒子,打开一瞧,看了个仔细之后立马给合上了,抱着盒子跑去找苏心研,“小姐!小姐!红玉……”
看着平时稳重的素雪一惊一乍,苏心研失笑,叹了口气接过素雪递过来的盒子。盒子一过手,便觉得一片暖和。
正月天冷,今年还暖和点没有下雪,这盒子过手就是一片温热,跟熄了火的手炉一样。
只是这盒子的奇特,就叫苏心研将没扩散开来的笑容吞了回去。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盒子?不是自己的吗?那为什么素雪是抱着这盒子从内屋跑出来的?
这个是她的,只是她不记得了。苏心研肯定的想到。既然是自己的,那当然可以打开看了,于是,苏心研掀开了木盒盖子。
一块颜色鲜艳欲滴的玉,正如素雪所喊的红玉,只不过这块玉上的红跟能掐出水来似的漂亮,就像是——献血。玉呈圆盘状,中间是被磨开了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整块玉跟浸在血里泡过一样,颜色均匀美丽。
这的确是苏心研的东西,也是苏卫鸿给她的。只是当初玉佩的颜色没有这么深,此时的玉佩跟浓浓的鲜血一般无二。
饶是苏心研,也难得看痴了。漂亮的玉她不是没见过,但是颜色如此妖冶又这么精致的玉佩极为少见。更奇特的是,这玉佩的颜色越来越深。
如果不是玉佩的颜色变得厉害,素雪也不会一眼认不出来。
“岂是红玉?这名为血玉。凤凰血玉……”苏心研淡淡开口,从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好像在某个时候她也曾经以这样的姿态得到过这枚血玉,但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熟悉感叫她来不及抓住就已经远远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