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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没出来,清晨的海边的温度低很多,姚若兰的紧紧地裹着外套。从后背看她就像一只弄湿了毛发的猫,站在风中颤抖着。
姚若兰脸色苍白如雪,匆匆往婆婆消失的红树林走去。她很害怕,越走近红树林,她就越发觉得冷,可双脚就像着了魔似的牵着身体向前走。走到红树林,她突然停了下来,准确的说,不是她停下来,是她的脚不让她再往前了。
那片红树林很稀疏,是长长的梯形。梯形的底边延伸到海边的游客区和停车场,大约六七十米,上边延伸到海边栈道,也就是临近姚若兰所在的位置,哪里横穿过红树林不过十米。等太阳出来,光线稍微再强一些,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姚若兰的脑子空白,她深深咽了口口水,嘶嘶吸入一口寒气。她站在哪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本就不该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还要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总觉得别人要害她也实在荒谬。
她没有外婆,而婆婆在她小时候记忆里就是外婆一样的存在。她是真的害怕,也同时敬畏着存在。这二十几年来,婆婆确实从未做过伤害的事情,她总是对她和颜悦色,每次路过庙宇,婆婆都会在门口等她,把一些前去跪拜的信徒送来的吃食强行塞进她的怀里。若不是上初中那会儿,同学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些关于大榕树的狗屁传说,还知道她身上有守庙婆婆给的“信物”,说她收过守庙人的东西,以后也会变成守庙人,不能跟她这样的人玩。还说什么:地仙庙世世代代的守庙人都是被大榕树诅咒过的,被诅咒的人继承了前一代守庙人的衣钵,他们孤独地随时光老去,年迈的时候会找来下一个被诅咒的继承人,从小培养她们成为下一任守庙人,被选中的孩子注定孤苦一生,换取惠屿的安宁。要不然她不会对承载了她半个童年的地仙庙和守庙婆婆如此恐惧。
但现在,她就是怂啊。
所以,她决定回去。
她回到旁边的栈道,出海打渔的叔伯已经喜提成果,满载而归,吵杂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姚若兰裹着已被露水浸得有些湿润的外套向码头走去。
附近有人无疑给她壮了胆。她想着反正也不困,回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中午前的太阳,不如就在海边等日出,再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装装B,让朋友圈里那群城里人羡慕羡慕。
要说在我们岛上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就是靠码头码头那边的礁岩滩,上面有一块超大的岩石,叫守望石。传说,榕树姐妹常常坐在守望石上等着心上人回来。
那礁岩滩是我和小伙伴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晚上涨潮的时候,蚝仔会成堆地扒在岩石下上,早上
潮水退去后,带上小铁锹和篮子,把蚝仔一板一板锹下来,晾干后的蚝仔拿来煮汤或是熬粥都非常之鲜美。要是走运的话,还能捞到野生的小鲍鱼、海胆、海参。礁石缝里还藏满了大螃蟹,我们有专门夹螃蟹的夹子,把夹子伸到岩石缝里,一只一只夹出来,比夹娃娃还过瘾。可惜自从这里开发了旅游区以后,礁岩滩陆续被游客侵占,已经鲜少能抓到了。
都说年纪大了就容易怀旧,想着小时候那些姚若兰发射出摄人的傻笑。
今晨的礁岩滩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清凉,一股股寒气从礁岩滩袭来,礁岩滩上那块最大的礁石,一团白雾袅袅。
刚靠近礁岩滩,姚若兰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真特喵冷啊!
姚若兰望着礁岩滩上那团雾气,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清到底奇怪在哪里。
正常来说,海水的温度应该高于气温,要说起雾的应该是水面才对,可是海面除了偶尔翻起一层平缓的波浪别无异常。难不成经过一夜,那块礁石结冰了?
人说好奇害死猫,可是偏偏有的人是怪物种的猫,因为好奇还能捡个人,怪人。
姚若兰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下到礁岩滩上。原本凹凸不平的礁石面一斤干杯来来往往的游客踩出一条光溜溜的小路,经过一夜的露水,平坦的礁石面湿滑得不要不要,还好她穿得一双人字拖,要不然一个滑铲,拖鞋都能滑到脚踝上去。
最大的那块礁石离还最近,上面那棵全缘冬青已经长得老高,树根像魔鬼的爪子死死攀在岩石缝隙中,尽显斑驳。
升腾而起的白雾,寒气逼人,越靠近越是觉得靠近冬天,靠近冰川,靠近死亡……
走近岩石,姚若兰发现,白雾并不是由礁石本身散发而出,而是礁石下的几块小岩石。她探过脑袋,礁石下的水面像倒了干冰,雾腾腾的,大雾的中心,她竟然看到一张人脸?这着实让她本就忐忑的心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惊悚变成了欣赏。
那可是一张绝世美男的帅脸,灰白色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他的鼻梁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硬朗的脸部轮廓即使脸色和唇色煞白也显得如此俊美,再说说那赤裸的上半身,清晰分明的锁骨,圆鼓鼓的肱二头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清晰的线条,还有那透过海水若隐若现的腹肌。对于姚若兰这种沉迷于怪力乱神漫,男装杂志和各种型男的女性而言,简直就是诱杀。
喂。”姚若兰轻轻地唤了声。那人的胸口,平缓的起伏,似乎比正常人快一些,不过有呼吸至少说明不是死的。
躺在水里的小哥哥并没有什么反应。
“卧槽?!!”姚若兰看着他身旁升腾而起
的白雾,一下子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篇关于非法夺取活人器官的新闻,不由一阵颤栗。
“不会是卖S准备买疯Xmax……不对,那用不着干冰。那就是别人准备买疯Xmax割了哪个倒霉蛋的肾,把人拖到这里倒了干冰。”她小声地嘟囔。“不过,这倒霉蛋身材挺好的,脸蛋也挺好的。”
说实话,这小哥除了脸上完全没有血色以外,这张脸和身材对于像姚若兰这种长久不见肉色的死肥宅而言简直是致命诱惑啊。
“喂。”姚若兰娇羞(此处有色)轻轻地拍(摸)了一下小哥的左胸口。只见小哥胸口平缓地起伏,只是比正常人快一些。
“阿弥陀佛,活的,活的,活色生香的——美男。”姚若兰抑制不住的小鸡冻,在脑子里描绘下一幅人工妇吸图。
见小哥对她几次的呼唤都没反应,她心里小怪兽开始温馨提醒:可以猥琐欲为。(澄清:作者我没有打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