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林看他处于悬崖边缘，不觉心肝俱颤。她大喊道：“世子，请您下来！”

秦不归撇嘴道：“这里风景尤胜，我为何要下来？”

玥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理会他。她走到水潭边，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

一线天为何叫一线天？正是因为其瀑布处于绝壁之上，且陡峭非常，四面难以攀爬。曾有人立于崖上，最终吓得站立不稳，从悬崖边摔下。

秦不归有功夫在身，倒也不惧，只是此地还是过于高峻，摔下来绝没有幸存之理。

玥林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心事，便打算离开了。

她心有所感地回头望去，果然，那边上已没有了他的影子。

玥林暗中嗤笑一声，便复又整容端步，恢复了一国公主的气度，向城内走去。

“你等等！”秦不归在她身后喊道。

玥林停住脚，转身屈膝行礼：“世子有何吩咐？”

“你不是想知道小璃儿父母的死因吗？”秦不归摇了摇头，道，“我告诉你。你……告诉她吧。”

“洗耳恭听。”玥林又行了一礼。

“据小皇帝……不，元启帝说，先皇曾经在临终前秘密宣他于床前，将一个秘密告诉了他。当年华中双绝并非像世人口中说的那样或死于一次秘密行动，或已经飘然出海。他们死在华陵，前朝的皇陵。”

玥林凝重地点了点头，问道：“他们为何会死在那里？”

“林若生产刚过，身体空虚。而华陵又危机重重……最终二人皆死于帝师之手，此事确凿无疑。”秦不归说道。

“帝师……”玥林点了点头，“是小姐的师父吧？”

“是。所以我才一直都不肯告诉她。”秦不归道。

玥林笑了笑，道：“小姐从来没有怀疑过帝师，你就算告诉了她，也不能让她停止追寻真相的脚步。”

“顾晟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他告诫我说，此事再追究下去，必定会扯出惊天秘辛，让我不要再问。”秦不归叹道，“我所知道的真相只有这么一些，远远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如果真有危险降临，怕是与前朝覆灭脱不了干系。”

听及此，玥林霍地行礼道：“世子，我还有事，先行退下了。”

秦不归无语凝噎，道：“随你吧。”

玥林再行一礼，然后才转身走向城主府。

秦不归绕着瀑布走了半圈，又脱下靴子踩进水塘里去。

夜幕渐渐降临，一轮圆月悬挂。

他仰躺在水面上，四周静谧，唯有风拂落叶之声。

月光如水，银辉落地。秦不归努力睁大双眼，望向空中的明月。倏而，他从水中游到岸边上，穿上衣服。

“小璃儿……”

他低低喃语，有说不清的惆怅与复杂。

……

一行车队招摇着进入天华。

百官逢迎，红毯铺地，丝竹齐鸣。

秦不归昂首坐于马上，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与平常的笑容截然不同。

公主车驾依旧是来时那驾，端的是皇家的雍容气度。它一路驶来，不知收获了多少目光。

车帘微微晃动，隐约能看见其中端坐着一位佳人。

秦不归翻身下马，抱拳道：“见过各位大人。”

“秦世子不必多礼。”为首的右丞相笑道，同样还了一礼。

此时在场的还有南将军及其下属将官。身为武人的南将军同样风度翩翩道：“久闻世子大名。”

“见面不如闻名。”秦不归诙谐笑了，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此时是因家事回国，所以一应依仗都从简。尽管如此，还是有钦天监高声喊着“吉时到”，众人都纷纷肃颜站立，一路顺着红毯进入皇宫。

到大殿上后，秦不归分别与众官员告辞，与蒙面的玥林一道进入了御书房。

天昭帝在内负手而立，看见玥林进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他和蔼地笑了笑，道：“坐。”

秦不归与玥林道：“是。”

他们纷纷坐在下首。

天昭帝率先开口：“世子，蝉子大师如何了？”

秦不归沉痛道：“蝉子大师已经圆寂。尸骨下落未明。”

“本是他国国事，朕也不能多加干涉。”天昭帝道，“等进士科录取后，将会增一科。此科与以往不同，参与者皆为五湖四海之精英，且分君子六艺和武术拼斗。录取者皆能获得三品以上官位。”

秦不归挑了挑眉，道：“此科名为？”

“群英。”天昭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