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40多岁的女人对他说:“马羌都躲起来了,你又不是书记,管这些闲事干什么?”
“你书记干好好的,马羌一回来就把你撸了下来,也就是你老实,搁谁都吞不下这口气。”“大白萝卜”也很为他愤愤不平,用手指向王奎连,“还有你们这些乡干部,用人朝前,不用人退后,什么玩艺?”
王邦玉对“大白萝卜”说:“我从来都不把当干部当成职业,而是当成事业来干的。不干书记我一样带领群众致富。俺小娘,我们不说这些了,天不早了,你在我那逮的几只小羊也该喂草料了吧?看我面子快回去吧。”
“大白萝卜”在他那赊了几只羊羔,不好不给他面子,于是说:“我得回家喂羊喽!”说着,她转脸就要走。
“菜苔”一把拽住她,“你走了,谁拦车?”
马潇潇拉住“菜台”,“让她走,这么多人,不差她一个。”
她刚一撒手,“大白萝卜”便离开车头。她边跑边喊:“菜苔!还不快走?你老爹爹在家可等急了!”
“你站着,瞧我不去撕你!”“菜苔”怒吼道。
“大白萝卜”调侃道:“你恼什么呀?你男人打工没在家,你那地闲着抛荒,不如让你老爹爹翻几回。用干部话说:这叫‘整活资源’;用吹喇叭的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菜苔”再也无法容忍,随着人们笑声向“大白萝卜”追去……
“这都是在喇叭场学的。”王奎连用鄙视的神情笑着说。
马潇潇提醒道:“王书记,你还不快点走?”
他忽地醒觉,让司机调转车头。刚开了十来多米,车子又被人群围住了。
王邦玉前去劝说,一个50多岁男人说道:“这是马羌系的扣,他把你挤兑成那样,你还来替他解,真是个甩家伙。”
王邦玉受到奚落,并没有生气,而是说:“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是唯利是图,而我做事凭的是良心。这么多年你们从我那买的种子、鸡苗、羊羔……我没挣你们什么钱。这在马羌看来我就是傻,可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我是**员,我凭的是一个**员的良心。”
“我们今天就看你带着大伙致富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那个男人说。
王奎连刚要上车,一个70来岁的老同志拦住他,说道:“王书记,有几个问题我问你,你要能回答的令我们满意,我让他们放你走。”他问道:
“第一点:王邦玉是我们选出来的支部书记,为什么马羌回来就把他调成副书记?马羌没有经过群众选举,为什么能当村长?
第二点:马羌连党员都不是,为什么能主持召开党支部会议和党员大会?这种党内生活不正常现象只有在“文革”时期才有,发生这种现象实在让广大党员痛心。
第三点:2005年村两委换届,他这个村长是怎么选出来的?村民为什么都不知道?党支部又为什么要维持现状?
第四点:马羌是马坝村村长,也是马坝村村民,就该接受马坝村党支部一元化领导。他的组织问题为什么不在我们村党支部解决,而要到乡直支部去解决?
他不能为群众办一件好事,我们群众都反对他,你们乡领导为什么还要他当这个村长?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提这些问题的老人名叫马玉坤,是**员,干了30多年生产队长,在大马庄很有威望。
王奎连确实被他提的几个问题所震动,于是说:
“这位老同志提的问题对我触动很大,这确实是我们党内生活不严肃问题。造成这种党组织生活不正常现象的原因,就是我们乡有个别领导对马羌包庇和怂恿,导致“文革”时期“沉渣泛起”,使我们党内政治生活不严肃,走过场,撂了荒,让党内不正之风和**问题乘虚而入,蔓延开来。
**问题是一种历史现象,**让人泯灭人性。什么时候国家官员**,那个时候的国家就贫穷落后。所以我们党不断加强反腐力度,努力实现党内政治生态风清气正,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打,行不正之风的贪腐之人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王奎连的讲话并没有庇护马羌的意思,反而还对他进行了抨击。马玉坤认为王奎连有一身正气,于是对大伙说:“天不早了,大伙散了吧,让他们走吧!”
车子又动了起来,王邦玉在前面疏导。“人面抵千金”,大伙看着王邦玉的面子没有再阻拦,车队终于走出群众包围圈……
马羌知道,这次王奎连让他彻底得罪了。但他明白,乡里真正当家的却是赵金鹏和王劲松(新调来的乡党高官)。但王劲松刚刚到任,对工作环境还不熟悉,目前真正当家的还是赵金鹏。于是在“区划调整”之际,他又给赵金鹏送去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万元人民币。
这次区划调整,他果然被乡政府指任为桥头村临时村民委员会主任。在这即将开始的村两委换届选举到来之际,他不仅要到上面“要官”,还要到下面群众那去“跑官”。他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保住这个村民委员会主任的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