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潇潇谦逊地摇了摇头,笑逐颜开,“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我的老家有些人做法倒是可以借鉴的。为了方便田间机械操作,不占耕地,他们不把坟墓修在田间,而是修在地头、路边,或在小沟河上架个小桥,将墓修在小桥上,栽上花草,既不妨碍流水,又美化了环境。不过话又说回来,地头、路边、沟河,这些资源也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行深埋,若干年坟头平掉后,可以在坟址上做个标记,这标记可以是木板、木杆,也可以是一棵小树,以便后人上坟祭拜。
我认为这样做既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入土为安’的理念,保持了传统的殡葬习俗,又不占耕地。既顺应了民心民意,老百姓从感情上也较容易接受,也契合‘以人为本’的精神。”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得目瞪舌挢,显然他们都能接受她的说法。
王奎连也觉得马潇潇的说法是可行的。于是她问道:“请问这位女士叫什么名子?也是大马庄人?”
“她叫马潇潇,人家是大学生,是我们庄上最有文化的人。”“大白萝卜”抢着答道。
“请问马潇潇同志,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现在做什么工作?”王奎连关切地问。
“学人口管理与计划生育。”马潇潇答道,“原来在娘家在乡计生办工作,现在跟人学养鸡。”
“原来是研究生小孩的,怨不得一生一个准。”“大白萝卜”羡慕道。
“胖小奶,你不行吧?这生孩子也是个技术活,你瞧你,一连生了三个都是丫头片子”。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外号“菜苔”)讥笑道。
“生孩子要什么技术?那还不是牛‘那个’驴戳巧了的。我说不定下一个就是男孩。”“大白萝卜”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和众人一起狂笑起来。
“菜苔”释放兴奋之后,嘲弄道:“我看你下一个也没准头,你还是关门停产吧。”
“关门?我关得住吗?俺家哪小马可是势不可挡,不生男孩他决不收兵。”说完,她又仰面大笑。
“是势不可挡还是你根术就没挡?”“菜苔”嘲谑道,“难道你和那小马爹干那事也是大狗‘那个’小狗硬卡的吗?”
地头又响起的欢快的笑声,像“哗哗哗”的河水,在田野上空飞溅……
“大白萝卜”追逐着“菜苔”到处奔跑……
太阳在一阵又一阵欢笑声中不知不觉已坠落林梢,将那斑驳陆离的树影映到路面上,清凉的风从田野吹过,麦田漾动纤微的绿波。
爽爽的晚风拂去王奎连额头汗水,却无法熄灭他心中的焰火。他怕天黑以后群众又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于是趁着人们不注意忙去调转车头。谁知车子还没动,两个女人停止了打闹,又堵住了去路。
他心急如焚,便给县政法书记、公安局局长高成瑞打电话,请求出动武警来震慑一下。
高书记指示:“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找地方村干部化解一下。”
他给马羌打电话,可电话还是关机。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向马潇潇求援:
“马潇潇同志,能不能帮我们劝劝大伙,给我们让个道。”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她真的是爱莫能助,提醒道,“马羌关机,你可找王邦玉啊。”
王奎连实在没有多少把握,王邦玉受到不公平的代遇,他能为他们解围吗?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得试一试。
自从王邦玉被调成副书记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手机里却找不到他的电话号码,一时又急得满头大汗。
马潇潇跟王邦玉学养鸡,知道他手机号码,见王奎连焦灼忧虑的样子,于是把王邦玉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王奎连在电话里央求道:“王书记,我是王奎连,快点来给我解下围吧。”
“你怎么不去找马书记?”王邦玉不高兴地说。
“他是什么马书记?看来这事就是他搞的鬼,他连手机都不开,我上哪找他去?你快点来吧,我求求你了!”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请求。
……
王邦玉不计前嫌来到现场解围,看到路面上有二三百口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
因为大马庄有许多群众都跟王邦玉学过种西瓜、养鸡,所以多数人对他还是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