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医生走到床前问道:“你老婆怎么了?”
老蒋呆呆地看着病床,“她本来就有病,可能是看我喝农药惊吓的?”
医生摸了摸她的鼻子,又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说:“准备后事吧,她已经死了多时了。”
蒋小菡“噗通”跪到在地放声痛哭:
“我的亲娘……我的妈妈……,我还没出嫁……您就这么走了……我还怎么嫁给他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泪下。这时候老蒋也已哭地愁云惨淡,泪水磅礴。
在邻居们的帮助下,给蒋母换上了王运鸿买的那件天蓝色的外套。老蒋本不想让她穿这件,可又没有更好的衣服。大伙把她抬到当门,放在麦草上,在头前放上一只黄盆,里边燃烧着“纸钱”,一股香火轻烟伴随着悲切的哭声袅袅飘出门外……
王运鸿听说老蒋自杀未随,蒋小菡的母亲却去世了,心里很是悲痛,便买了一个花圈,提着火纸前去吊孝。谁知他刚来到门口,老蒋便拿着渔叉迎了上去。蒋小菡一把抱住父亲,大声喊道:“运鸿,快跑!你别再来添乱了,回去等我!”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来,转身走了。
……
蒋小菡又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一种强烈的思念渗透了他的心——一切都过去了,抓不住,留不下,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孤独,在飘零的日子里伴随着忧郁暗自吞饮情伤。他不敢去找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
淅淅沥沥的秋雨不知疲惫的下,落叶在雨中漂泊,心中留下的绵绵温情在肆意蔓延,不知不觉慢慢消散在迷蒙的细语雨中……已然失去灿烂的日子无**回,以后陌路天涯,再不共语情话。天涯望断,情丝绵绵。闲云悠悠映碧水,满目霜天百花残。把酒对青天,几许情缘了断……
正当王运鸿患得患失,忧心如捣的时候,蒋小菡脚步沉重,泪痕潸然,带着无限的悲痛与忧伤又来了他面前。她对他说:
“运鸿,实在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能嫁给你。本来还是有余地的,可现在不行了,他把母亲去世的责任都归咎于你。他和你不共戴天,我若强行嫁给你,他会再喝农药的,谁也不敢保证他下次买的还是假农药。我真的不想让他为这事死去,这样我还是人吗?请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王运鸿痴心不改,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会等你的。”
她脸上带着浓浓的寒意,“你能等得了吗?他现在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城里人。不过请你放心,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和他离婚,再来找你。运鸿,我真的是很爱你,请你相信我!”
“我理解你的难处。”他坚定地说,“你放心,不就两年时间吗?咬咬牙就过去了。我一定等你!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娶!”
她从身上掏出500块钱,对他说:“这是我借你的300块钱和赔你的电焊机钱,够不够就这么多,你收下吧。”
“你家刚送走伯母,哪来的钱?一定又是借的。”他诚挚地说,“几百块钱对我来说不算回事。伯母的去世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就用这钱来给我赎罪吧,这样我的心会好受些。”
“你收下吧,这钱也不是俺家的,是那个城里人给的彩理钱。他夺走了你的人,你干吗不要他的钱?”她神情悲恸地对他说。
“那是给你的彩礼钱,你家目前又这么困难,我怎么能要呢?”他真心实意地说,“你的情我领了,钱拿回去吧。”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蒋小菡怫然不悦,果断地说,“你要不收就别等我了,从此我们一刀两段!”
他见她真的生气了,便采取对折的办法,“要不这样吧,这300块钱我收下,那200块钱你带回去,因为电焊机也没被完全砸坏,我修了一下还能用。这权当我给你买嫁衣了。”
蒋小菡苦笑了一下,“你也真够大方的,竟然对此不计较。我实在无以回报,我们进屋去再说吧。”
他们来到屋里,蒋小菡顺手关上房门,两手扒着他的肩膀,面露一抹嫣红,像一朵惹人怜爱的月季花,慢悠悠地说:“运鸿,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让我的身子白白的便宜了他,我要先给你……”
他没有来得及思量,也没有来得及犹豫,只要耕云播雨,不问雨落荒丘还是滋润田禾;不去考虑对与错,只想弥补遗憾——先吃这顿再说,不管下餐何年何月。
他将她轻轻推到在床上,又一次拆除了她那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