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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是短暂的,痛苦随之来临,杜比安有很多疑问。
杜比安已经习惯面对自己的灵魂,于是,他感觉很多东西都存在疑问,甚至可以说,他的生活就是疑问。
他越是怀疑,便越是痛苦,越是痛苦,便又越是怀疑。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怀疑,但是,他做不到,杜比安甚至觉得,自己灵魂中毒了,他说,人之为人,因为怀疑,因为思考,因为反思,因为追求,如果没有这些,人与其他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只是吃喝,只能是浪费食物的废物。
跟大芸芸众生一样,杜比安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将要到哪儿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何处,更不知应该在何处。
滨西象牙塔的论坛,杜比安觉得它就是一个新的王国。
有空的时候,杜比安还会去仙来大学听公良允教授的课,毕竟,在仙来市,稍微能够方便些。
当然,他偶尔也到滨西大学听的一些讲座。
有些讲座,刚开始的时候,杜比安感觉到清晰而又愉快,越深入,越觉得有趣,有些呢,越深入越觉得困惑,就像雨后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布满了薄薄的云层,清澈却又朦胧。
让杜比安进入某种混沌的是一次旁听,那是滨西大学的一次哲学论坛,他了解到一个哲学设想,讲座教授就“缸中之脑”与大家分享自己的一些研究,教授说,那是一个名为HilaryPutnam的哲学家提出来的,看似荒诞却又难以推翻。
杜比安了解到,那位叫做HilaryPutnam的哲学家设想,一个人被一个邪恶的科学家做了手术,切除了大脑,身体的各个部分全部切除了,大脑被其放置在一个大脑能够正常存活的营养缸里,神经末梢与一台很精密的计算机相连。于是,这个大脑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他具有身体能感觉到和体验到的一切一样,包括对天空、人物等自然环境的观察和对生活的一切体验,总之一切就像具有身体那样亲身体验,然而这一切都是计算机通过神经末梢输入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杜比安记得,那位哲学家说,如果整个人类都是这样被放在各种缸里的大脑,所有的人以为他们进行着的互动,其实也都是幻觉。杜比安刚开始觉得有趣极了,觉得有些搞笑,但很快便进入了某种无法脱离的想象,彻底怀疑自己的存在。
他想,自己的存在与否都不好说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就是这样一个缸中之脑呢,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到底是真实的呢,还是虚假的幻相呢,他感觉自己分辨不清了,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某种梦境,这个梦甚至不是自己做的。
后来,他就这些问题向公良教授请教,公良教授也耐心地给他讲解了这个问题,
说已经有智慧的哲学家解决了这些难题了,那位哲学家说,他用了一个“自相反驳的假设”解决了这个问题,说因为一个缸中之脑是无法想象自己处在缸中的,还说有另一位叫笛卡尔的哲学家也说了,既然怀疑便有一个怀疑的我,那么,那么怀疑的我就是存在的,叫做我思我在。
公良教授给他讲这些东西的时候,觉得问题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