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望了望天色,应道,“眼下,应该还在御书房吧。”
“走吧,去御书房吧。”温初酒说着,便往凤仪宫外走去。
暖轿备好了,婉心扶着温初酒上了暖轿,一路往着御书房去。待到了御书房,婉心又扶着温初酒下轿,不曾想竟遇见从御书房出来的徐岚可。她那一身樱桃红霓裳,站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显得颇为惹眼。
记忆里的徐岚可却鲜少穿得这样鲜亮娇媚,尤其是她一改从前端秀的回心髻,而是精心梳起的丛梳百叶髻,丰盈高贵的发髻上还簪着一支金累丝托镶茄形坠紫晶滴珠步摇,姿彩鲜亮且颇有雅趣,着实是娇俏婉丽。
徐岚可冲着温初酒福身,道,“皇后娘娘吉祥。”
“徐婕妤,不必多礼。”温初酒抬了抬手,看着徐岚可的眼光却颇有些深意。
徐岚可大约也瞧出了温初酒眼中的思绪,遂说道,“妾身许久未曾见过陛下,妾身有些思念陛下,便斗胆过来了。正巧逢陛下得空,妾身便为陛下抚琴除忧。”
温初酒点点头,并不打算同徐岚可再多说什么,只是侧身预备擦肩而过。
徐岚可却忽然跪下,道,“皇后娘娘留步,其实妾身今日过来,不止是想抚琴给陛下听,还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同陛下说。只是,妾身人微言轻,妾身之言未必能入陛下之耳。故此,妾身想求皇后娘娘一个恩典,还请皇后娘娘听听妾身所言。”
“你想说什么?”温初酒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徐岚可。
徐岚可便道,“敦宸顽劣,在南书房读书时,课业不佳。幸得几位师傅不肯弃之,他才慢慢有所领悟。然则,他自幼喜欢抚琴,大抵是因着妾身的缘故,妾身也喜抚琴,他待在妾身身边,耳濡目染,便对抚琴一事极为看重。”
“前几日,他在南书房中抚琴,敦敏也想同他学习,却不慎拨断了他那把焦尾琴的琴弦,他一时气急了,推了敦敏一把,害的敦敏受了伤。为了此事,妾身其实已经罚过他了。只是妾身没有脸面去重华宫见德妃娘娘,也没有让敦宸亲自过去给敦敏致歉,实则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不敢为敦宸辩白什么,只是敦宸之错,也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请皇后娘娘责罚。”
温初酒听到此处,便淡淡说道,“原就是两个孩儿之间的事儿,孩童玩耍时也会推推嚷嚷的,兄弟之间偶尔吵吵闹闹的才显得亲厚。这件事啊,依本宫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徐婕妤你不必如此紧张。”
徐岚可听了温初酒这话,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毕竟,阖宫皆知,皇后疼爱敦敏,犹如亲子。她先前还担心因了这件事,皇后势必要为敦敏讨个公道,但听皇后今日的话锋,倒并没有追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