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听到此处,便抓起碟子里的一块梅花糕,递给敦敏,又回身来望着姜舒雅道,“徐婕妤这样做,也未必就是为了储位之争,许是一片慈母心,总是希望师傅们能对自己的孩子好些。德妃啊,你也不必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去,谁的孩子不是心头肉呢?”
姜舒雅听温初酒这样说,面色讪讪地,却也只能赔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许是臣妾想多了吧。”
温初酒却似乎已经将姜舒雅的心思看穿,只说道,“说到底,咱们陛下正当盛年,若此刻议储,只怕是太早了些。况且,敦敏也还小,哪怕陛下真的属意敦敏,也需得磨砺上一段时间吧。”
姜舒雅听到此处,连忙道,“臣妾只盼着敦敏可以好好地疼爱敦穆,将来兄友弟恭便好了。什么储位,臣妾自己不敢惦记,敦敏也不敢惦记。其实,敦穆乃是皇后娘娘所出,是陛下的嫡子,储君之位应当……”
温初酒未等姜舒雅的话说完,先掐断,道,“敦穆还在襁褓之中,论什么都太早太虚了,德妃慎言。”
姜舒雅知道温初酒不想再继续储君这个话题,遂知趣地转了个话锋,道,“臣妾的父亲前日进宫来,又得了恩典,得以在重华宫与臣妾见上一面。他送了几匹稀罕的布来,其中有一匹碧色织暗花竹叶锦缎,十分柔软亲肤,臣妾想着可以给敦穆做几身衣衫,便带了过来。”
姜舒雅说着,望了望身后的云轻,云轻便将那匹碧色织锦暗花竹叶锦缎呈了上去。
慧心接过锦缎,温初酒便道,“德妃,你也太客气了,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敦穆。且本宫瞧着这缎子极为细腻丝滑,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呢,你真是有心了。”
姜舒雅便笑道,“哪里就多了,皇后娘娘对咱们敦敏视如己出,臣妾对敦穆也是真心疼爱。不过是匹缎子,却也是臣妾的一片心意,皇后娘娘肯收下,臣妾才觉得欢喜呢。“
如此说着,姜舒雅又陪着温初酒坐了片刻,便又有碧鸯宫的小宫女过来请姜舒雅过去。叶嫤姝一事,已经拂了傅霓嘉的脸面,温初酒自然是不敢再多留姜舒雅了,便送着她出了凤仪宫去。
待温初酒再回到内殿时,婉心已经忍不住说道,“从前,皇后娘娘您怀着身孕,不便处理着六宫事务,才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由到傅昭仪手里。如今,皇后娘娘可以重掌六宫了,这傅昭仪竟要拿着协理之权不放么?”
温初酒却不骄不躁地说道,“若是到了时机,陛下自会将这六宫之权交到我手中的。何况,敦穆还小,我倒乐意多些时间陪着她呢。”
温初酒说着,又从婉心怀中将敦穆抱了回来,欣然地逗着敦穆,仿佛这六宫纷争都被隔在凤仪宫之外,但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她从未从这纷争中抽身而出。
譬如,今日,姜舒雅特地带着敦敏来找她,她也确实存了帮一帮敦敏的心思。
敦穆因还小,被温初酒逗了一会子,就开始找奶。温初酒便命了乳母过来,好生哄着敦穆吃奶,敦穆吃着奶便睡着了。她自己反而扶着婉心的手,问道,“陛下此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