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檀盈同傅霓嘉答了话,便又转身向汪如海道,“不敢劳烦汪总管替我进去御书房通传,只求汪总管只当没看见我来了,也没看见我进了御书房去。若是陛下怪责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叫汪总管难做。”
汪如海听了这话,便又低头说道,“殊美人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了,可陛下叫老奴守在御书房门前,老奴岂有不拦着殊美人进去的道理?老奴若是当真没看见殊美人进去,那便是老奴的失职了,不必陛下怪罪,老奴自己就去领罚去。”
杜檀盈便又道,“那汪总管便给个话,如何才肯让我进去吧?”
汪如海这便给杜檀盈跪下,道,“殊美人啊,老奴不是怕陛下降罪,老奴只是觉得眼下这个情形,就算老奴让您进去了,说不定会惹得龙颜大怒,到时候若是陛下责罚了您,您说您的面上也不好看啊!老奴忧心的是陛下,是各位娘娘们呐。”
杜檀盈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里边传出一阵声响,像是书卷落地的声音。
杜檀盈便绕过汪如海,径直往御书房里间走去,一面走还一面高声说道,“汪总管不必拦了,若是死罪,我也认了!”
杜檀盈的动作太快,汪如海反应过来的时候,杜檀盈已经推门而入。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唯有那一缕夕阳的余晖斜斜射入,慕容凌夜转过身来,便见杜檀盈披着一身霞光而来。
杜檀盈跪地,行了周正的叩拜礼,道,“陛下,妾身来了,妾身恭请陛下圣安。”
慕容凌夜微微皱了皱眉,道,“你竟连御书房都敢闯了?谁给你的胆子?”
杜檀盈依旧低着头,说道,“妾身有罪,且不仅仅只是擅闯御书房一罪。妾身请陛下好好看看妾身头上的那支赤金衔翡翠色猫眼石的步摇,实则是去年岁末时,汐月国进贡的贡品。司宫台中也没有关于这支步摇赐给了妾身的记载,故此,妾身恐怕也犯了私盗贡品之罪。”
慕容凌夜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地将杜檀盈望着。
杜檀盈又继续说道,“妾身请陛下降罪于妾身。”
慕容凌夜这才拂了拂衣袖,道,“你可知道私盗贡品之罪,有多严重么?”
杜檀盈再次叩首,道,“妾身不知,但妾身明白一个道理,不管这项罪名的责罚有多重,妾身都必须认罪伏法,而不是自戕了事。”
慕容凌夜的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道,“你想说什么?”
“妾身想说,后宫诸事繁杂,偶有一两件贡品赏赐未被记录在案,也是有的。又或者是有记录在案的,但因年久,一时查询不到的。但妾身总归是要与陛下说出来,好让陛下遣人好好调查。”
杜檀盈说着,抬起她晶莹的眸子,只将慕容凌夜深深地望着。
慕容凌夜却笑道,“你是想说,那玉芝犯的不是私盗贡品之罪么?朕可从未说过她有罪,也并未对她有过什么责罚。不过是让她自选其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