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惜和傅霓嘉一左一右地将太皇太后扶进凝醉殿时,慕容凌夜挽着温初酒一道给太皇太后行礼。本还想让温初酒多跪片刻的太皇太后,又不得不看在慕容凌夜的面子上,让帝后二人双双起身,她自己则走到主位上落座。
按着位分,庄雨惜和傅霓嘉本该坐在帝后下首,太皇太后却冲着傅霓嘉招手道,“来,阿嘉坐到孤身侧来。”
傅霓嘉迟疑地往着慕容凌夜那处望了望,慕容凌夜则浅笑道,“皇祖母叫你过去坐,你便过去坐吧。”
傅霓嘉这才往太皇太后身边落了座,慕容凌夜与温初酒坐在一侧,庄雨惜自然就只能坐在他们对面了,这样看着倒觉得庄雨惜既单薄又弱势。但,庄雨惜自己却并不在意这样的境况,她素来就担着温柔婉约之名,况且她抱着的原本就是看戏的心态。
聆韵上了热茶,太皇太后连尝都不尝,便将那茶盏摔碎在地,又指着聆韵道,“你这奴才,上这么滚烫的热茶给孤,是想烫死孤不成么!”
聆韵自是不敢答话,立时跪拜在地。
“来啊,给孤拉下去,就按着你们凤仪宫的规矩,处以拶刑!“
温初酒心中微微一震,聆韵是谁?聆韵是她的贴身婢子啊,一直从家中服侍到宫中,与旁的婢子还大不相同。何况,聆韵与她本就是情深义重。太皇太后此举,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只是,温初酒一时间竟想不明白,太皇太后这一遭又是因何而起?
温初酒正要起身说情,却被慕容凌夜按了按手,便听慕容凌夜道,“皇祖母,这是怎么了,竟跟一个婢子置气起来?孙儿还请皇祖母消气,以玉体康健为重。”
太皇太后岂是好糊弄的,半眯着眼睛,问道,“怎么,孤的话,眼下也不管用了么?你们凤仪宫上上下下都觉得有陛下庇护着,便天不怕,地不怕了么?”顿了顿,又冲着慕容凌夜道,“你也好好瞧瞧,瞧瞧你把这凤仪宫上下给纵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慕容凌夜这便低头道,“皇祖母教训的是。”
太皇太后又道,“怎么还没人把这个奴才拉出去?”
温初酒终归是坐不住,立时从座上起身,又立时跪下去,道,“聆韵是臣妾位下的女子,是臣妾教导得不好,才叫她上了热茶,惊了太皇太后,都是臣妾的不是!若是要责罚,还请太皇太后责罚臣妾。”
慕容凌夜不等太皇太后说话,便抢先道,“皇后你也太小题大做了,皇祖母一向宽宏大度,素来不爱在小事上计较,你也不必动不动就说责罚。其实,皇祖母方才说要按着凤仪宫的规矩,才要责罚聆韵拶刑的。但若是按照舒康宫的规矩,聆韵端的茶烫了些,大抵是罚俸便可。”
慕容凌夜说着,又抬眸去看太皇太后,道,“皇祖母这是入乡随俗,到了凤仪宫,便想着一切都按凤仪宫的规矩办。但孙儿觉得,皇祖母大可不必如此,皇祖母是孙儿等的长辈,一切本就当以皇祖母为尊。故此,即便是你们这些讨罚的,也都按着舒康宫的规矩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