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凉如水。
禧寿宫中大部分灯火已熄,偌大的正殿便更显得清冷孤寂了。温初酒独自跪在正殿之上,心下有些惊怕,又恰巧有只野猫掠过去,吓得她歪倒在地。
也不知是个什么时辰了,她只觉得饥肠辘辘,腿脚酸麻,哀哀怨怨地叹了口气,又重新摆好姿势,老老实实地跪着。
门外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温初酒又是一骇,缓缓转过身去看,竟是汪如海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她看清了,这才松了口气。
汪如海将食盒奉到她跟前,打开盒盖,是热气腾腾的一笼水晶包子。
汪如海便道,“皇后娘娘,这是陛下特地赏的吃食,娘娘您快趁热用些吧。”
温初酒看着那一笼水晶包子,却甚是犹豫地说道,“可眼下,我正罚跪呢。若是叫太后知晓了,可不太好。”
汪如海遂堆着满脸笑意,劝道,“太后娘娘只叫皇后娘娘罚跪,可没有说不让皇后娘娘用膳不是?再说了,现下也过了用膳的时辰了,又是陛下亲自赏的吃食,皇后娘娘就放心用了吧。奴才也好让人去紫乾宫交差不是?”
“那,那,不如我就吃一些?”温初酒偏头,猛吞下一口口水,已然是一副馋嘴的模样。
汪如海眉开眼笑道,“皇后娘娘请用吧。”
于是,那一笼水晶包子便被温初酒吃了个精光,汪如海自是轻手轻脚地提着空盒子差人复命去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天明时分,温初酒很是佩服自己,竟当真跪着把这漫漫长夜给熬完了。只是太后还未起,锦秋却先从内殿走了出来,见了温初酒便道,“太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可以回去凤仪宫了。”
温初酒闻言,喜上眉梢,正要起身,却发现腿脚酸痛得恨,竟支不起身子来。锦秋却没有上前扶她的意思,任由着她起来又跌倒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