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镇国将军府门前缓缓驶出,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车辙,渐渐拉长冰冷雪白的痕迹,一直朝着皇都最繁华的南街而去。
温初酒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只精巧的珐琅掐丝手炉,尚可抵御寒气。
坐在温初酒身侧的聆韵从袖中取出一支别致的赤金累丝挂红宝石的步摇,仔仔细细地插入温初酒的倾髻之上,左右端详了一下,笑盈盈地说道,“临出门前,夫人特地交代过,一定要将小姐打扮得漂亮大方。”
温初酒摇了摇头,那垂坠在耳畔的红宝石随着摇曳生姿,辉光交映。
温初酒笑道,“娘连她的陪嫁之物,都拿出来给我打扮了,可见娘对这次小宴十分重视。”
聆韵点点头,撩开马车窗上的帘子,往外望了望,又说:“这都过了西池巷了,转个弯就到南街了。”
“可不是么,南街可是皇都最繁华的地方。若不是爹爹非说女子不可抛头露面,我可不愿坐这马车。倒想好好儿地去南街走走逛逛呢。”温初酒说着,难掩一脸的遗憾。
聆韵心细体贴,便宽慰道,“小姐还怕看不到南街的街景么?听说这柳太傅的大公子,此番约小姐在怡心阁相见,特地挑了三楼的雅居,坐在窗边,便可一览南街的街景,是个极好的地方呢。”
温初酒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低低地叹道,“再好的地方又如何,一道品茶的却不是知己。”
聆韵知晓温初酒一直十分排斥将军与夫人替她定下的这门亲事,虽未见过柳太傅的大公子,却已然不愿深交了。但,她一个婢子,除了照拂温初酒的心意,也不敢忘了宋氏的叮咛。
聆韵遂柔声劝道,“都说那位柳大公子是个清雅温柔之人,或许多处些时日,便也能体会小姐的心意。其实,夫人说过了,这女子择婿,择一个知冷知热的才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