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我倒是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还好，还好。”

“那便好。”他低沉地应道。

“月生，送我回东海渔村罢。”耳鸣阵阵，我有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怎突然想回人间了？”

“没什么。”

这一梦，我更加晓得了，自己有多么嫉妒长戈，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他们待我的好越多，我便愈发得想要霸占这种好，这种情谊，在这般下去，我怕我会变，变得自私，变得邪欲。

“当真没什么？”他问道。

伏树根一侧，侧身对着他，嘴边轻飘得吐出那么几字。

“我想渔村了。”

他顿了顿，姻缘之神应晓得这一瞬我的五味杂陈，叹了叹：“待明日蟠桃大会结束了，我便送你走罢。”

这一夜似格外得长，辗转反侧，如卧针毡。天一亮月生便同百花仙子去了宴会，独独留我在院里等着。

我一个凡人，本就不应该去仙人们的盛会，还在痴望些什么呢？

凡间有书说天界蟠桃盛会百年一次，热闹非凡，为何我在恒河仙堤的仙谪里，感受到的只有凄冷，寒霜和无奈。

“长者，长者可在？”

这声音？约是百里小仙，落霞元君倒是仗义，怕我一个人无聊，还遣了弟子来看我。

“嗯嗯…”我大幅度地挥了挥身上的长袖。

“嘿嘿。”他笑了笑，道：“长者上辈子定是做章鱼的。”

“嗯？”

“只有那八爪章鱼见了同伴才那般手舞足蹈，跟个傻子似的。”

“趴！”二话没说对着他的头就那般一拍，让他骂我。

“哈哈。”他没心没肺地笑着。

虽然看不到，可是那种笑却熟悉的很，似认识了很久一般，定是我又不自觉的当自己的是长戈了，罢了罢了。

“怎的？不去蟠桃宴陪你的小情人，他可是香饽饽，你也不怕被其他仙友给强了？”调侃地比划着。

“你晓得了？”他似有些惊讶。

滋滋滋！我定没猜错，他定是思慕上了长彦。

虽然罢，我甚不解他们这些个断袖，只是偏偏百里小仙跟长彦又是我的好友，还能怎么办？吃瓜呗，看热闹，看热闹！

“无碍，无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划道：“哥哥我定会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嗯哼？”他似有些惊异。

难不成我猜错了？

“我二十岁上天做小仙也才二十余载，你却已然是个老头的年纪，我唤你一声爷爷亦不为过。”

爷爷？这称谓我倒是喜欢的紧。

“月老可在？”

篱笆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地问切声。

“你是何人？”百里小仙问道。

“本仙乃南斗六星君之一的司命星君，求见月老。”

听这声音倒是个甚有礼貌的神仙。

记得《上清经》有云：“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为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为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为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为上生星君，总称六司星君。”

此六星中司命星最是尊贵，主司凡间诸天子，仙缘者，历劫者的神。

可天底下哪有天命永定之说，他虽然造劫，却不可控劫，此中变数错综复杂。

“星君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昨日天帝遣小仙为北海三公主——绵儿与九天尊神——嫡刚真君造个姻缘劫，只是这神仙的姻缘劫需要应过姻缘薄，合适才能借缘造劫。”

奇怪，为什么我听不大懂，模模糊糊的记得他适才说过什么要姻缘薄，许是来借姻缘簿的。

“要放他进来吗？”百里小仙问道。

“让他进来罢，我先去去姻缘簿。”我比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