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除了要彻彻同你一处,我皆能满足你!”落霞元君道。
看着她们这一个个的,倒也觉得风趣的很。
“她真的记不得,那日失魂伤人之事吗?”我望着药王问道。
“记不得的,那本便是中魔的记忆,我在真君身体中下了道仙障,待真君眼之后,仙障消失,真君便会醒。”
我从来未想过,有一日我可以同她这般近,半坐在地上,望着沉睡的她。
恬静闲适,大概只有睡中的她才有这般沉静的一面罢。
“不要告诉她,是我…”
“嗯?”落霞元君似没听得清。
我轻轻拂开她侧颜的细发,她标志的五官愈发明显,玉彻、玉彻,当真当得起玉质玲珑彻入人心。
“告诉她,是太上道君的仙丹医好了她;告诉她,是药王的妙手回春医好了她。”
“那你呢?”离香草望着我,一双眸子甚是澄明。
“孙如是早便回去了,不是吗?”
“只是…”她有些欲言又止。
“你忘了,我是坏人,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不觉轻笑着,声音愈发低沉。
“我要折磨她。”可我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她不死不休的抬杠。
“我要算计她。”可我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她相依相拥的寒牢。
“我要杀了她。”可我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她怅然若失的落英。
女子常言‘世间男儿皆薄幸’,可男子之慕沉沉深深,一旦付出,生死无悔,不止不休。
有些时候,什么都不晓得,便也不会有什么。
药王是仁慈的,至少他剜我眼的时候是。
我感觉不到有多疼,只觉麻麻酥酥,起先是瞧的着周围,接着光线缓缓黯淡,紧随着眼前一片鲜红,最后便是黑漆漆的一片。
“叮铃,叮铃。”
玉英宫的挂铃在风的吹袭下摇曳着,一声,一声,又一声。
我不记得这片黑暗持续了多久,就像一个漫长而又飘碎的夜,一点点侵蚀着我的血,我的骨,我的心。
隐约间听到药王手中有什么散着暖意,应是光辉罢,那般温柔。
“我用仙法与你做了一双假眼,虽还是不能视物,却逼真的很。你若现在后悔,我便将眼睛与你换回来。”
骨子里一阵暖软,提不起什么气力,心里一阵空荡。
“我看还是帮你换回来罢,你一介凡人…”他似打了退堂鼓。
我连忙戴上纱笠,起了身,朝塌旁侧退了数步,却一不小心踢到床塌杆子,翻倒在地。
隐约触到风化过指缝,是他们要过来么?
我急忙的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起身。
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起来的,隐约之间身体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孙如是,无碍,孙如是无碍!”
我晓得斗笠下的我,眼泽中流淌着什么,酸涩得很,我的心里是打着韩战的。
我害怕,发自内心的恐慌,难受。
只是人这辈子总是要为了自己的荒唐,自己的罪恶付出些代价。
在旁人看来我爱得荒唐,可我却从未这般想过,爱了便是爱了,没有什么所谓的对错,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悔或不悔。
若她带着一双瞎眼去妖界,我定是悔今日的错过。耳边传来药王的短叹声。
“好了。”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