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不会瞧错的,那定是长戈,只是他换了个名字,换了身装束,装作了不识我。”
他瞧着,诚恳道。
“娘亲,我对爹爹的思念愈甚,只是爹爹落入了热霞之下,失了修为,又受了极重的伤,更有碧落穷湖水的断情断念…”
“你不信我?”
“不是孩儿不信您,只是人有相似,娘亲思念成疾,可会瞧错…”
“莫要说了。”我道:“既是如斯,那我便一人去寻。没你这般的儿子。”
我化了仙云,散了出去。
“娘亲…”
“孩子,既真君邀你一同去寻你养父,你何以拒?”
“娘亲因为思念父亲,沉睡了整整二十载,如今终是醒了,母亲怀着希望去寻那同父亲生的一般无二的男子,若他不是父亲,那时母亲必是会受伤的,身伤可解,心伤难除,那时又该沉睡多久?二十载、两百载、还是永生永世?”
圣帝听了,叹了叹,抚着他的头道。
“真是个好孩子。”
穿过了云霄,夜幕沉沉,更深露重。万家灯火早已寂灭,凡间好似一个黑漆漆的深笼,将我与他分别锁在了笼外与笼内。
我是怎了,傻了不成,他又怎会在这夜幕时分现在凉凉街道。远远地,我瞧见一个打更的男子,他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个持刀男子。凡间之事,自有天命,我管不得。
愈发近了,那持刀男子的刀举至半空,欲将那打更男子杀了。
“左不过是个害人的主,若我以神至尊伏了他,也算是上天对他的天谴。”
轻指一弹,那刀便被弹出数米,那打更的听着了刀落声,回身退出了数步,踏风而落,仙履飘然。
那持刀男子见了我,吓得拔腿就跑,送佛送到西,做神仙,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在那持刀男子逃时她与了他道失心的咒法,罚他做半年的疯子,亦算得小惩大戒。
“姑娘…”那打更男子望着我,一双眼深得透得着光。
细细一瞧,他竟与天宫的嫡刚真君生的一般无二,思来真君是惹了什么乱子下饭历劫来了。
只是他这目不转睛的眼神瞧得她委实不畅。
“你要这般瞧我至几时?”
“歉哉,小生唐突了。”他低着头,又变得不敢正视我了。
许是被她的仙法吓着了?在天宫之时,他见她就神色有异,如今下了界,却还是这般。
“我可会吃人?”
“嗯?”他似未听得清。
“那我的脸可是生的丑陋怪异?”
“姑娘生的玲珑剔透,玉骨冰心,天上的仙女瞧了都会失了容色。”
“那你为何不敢瞧我?”
“只是…,只是…”
“罢了,见你这般畏惧,那我便不同你玩笑了。”我化作了烟云,再次上了云霄。
此番我亦算得予了嫡刚真君恩德,只是素闻那嫡刚真君在天宫执法苛严,冷若寒冰,也不晓得他来日会不会念着今日的恩德。
飞过了浓云深处,至了霞峰。
思来我同姐姐亦有三十多年未见了,亦不晓得姐姐的身子如何。
霞峰依旧,桃花树下,紫藤花边,我撩起长娟,细细的品着此处的芬芳。
“还是如往昔那般,恬静。”
屋门缓缓而开,她捉着一身素青色的裳衣,拿着花篮,浅浅的扶了出来,瞧玉彻伫着,远远地道上那么一句。
“可是玉彻?”
她还是那般美,面胜桃李,肌脂生光,扬逸适然,如云之飘,着花之盛容,天上地下,怕是再亦无这般美的容颜了罢。
“姐姐。”
她一听我回了,放下篮子,匆忙的扬跃在我前,紧紧地抱着。
“你终是醒了,当初可真真地吓坏我了。”
“你,都晓得了?”
她松开了我,朝我的肩生气一拍。
“善,若非是大师姐告诉了我,你要瞒我多久!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你竟也狠心丢下我。”
我素来喜形于心,恣意惯了,竟忘了自己的背负的除了自己还有同我一起成长的姐姐。
她上不得天,又因为折了修为回不得不周山,这几十载于她怕是最难熬的罢。
“姐姐…”
她抚着我的发,温情道:“苦了你了。”
“姐姐…,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在这崖上住了这些日子,身子亦好了七八分,只是也只能勉强维持人形罢了。”她应着。
“你呢,如今瞧着你的仙气已然是真君的神位了,可还会受了那道共工之怨的反噬?听说你睡了二十载,如今梦醒,可会有什么不适应?我还听说…”
“姐姐,你此刻问我这许些问题,我亦不晓得先答哪个为好了。”
“善,是我心急了些,这么多年岁不曾瞧你,自是有满心的忧喜,满心的顾虑。”
“那些都是小事,来日我寻个回声螺,将你问的都答上。眼下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怎了?”她问道。
“既他是与那算计我的小神一道的,那他与归墟必有什么说不出的因果,那素桃女子浑身透着古怪,定不是神族之人。
既是如斯,此刻,归墟自是人晓得他的行踪的,我这便去寻他。”我喃道。
“你要去何处,又怎会跟归墟扯上联系?”
“姐姐也晓得归墟?”
“自是听女娲上尊说过的。”
“女娲上尊?”
“相传天地初开盘古元灵化作了四方上尊,智慧的女娲上尊,神圣的昊天上尊,强大的伏羲上尊,还有便是继承了盘古仙身的万兽之神—犼。”
“可这些与归墟,又有何关联?”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