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的仙术诡异的很,断不是天界众神的惯用路数。”
这不是废话?我是从妖跨阶飞升的真君,自是未曾修习过那些个元君的仙书,怎感觉这小厮是来拉低我才智的?
“你多少载修…”
“住口!”怒道:“如今你是败者,怎还轮得到你提问。”
他惊异的望着我,亦对,天界女仙多是温婉淑良,万万载也就出了落霞元君那么一个怪神,如今我这般…,委实是吓到他了。
“我死也不会说的。”他犟道。
“死也不说?”拂了拂轻袖,道:“那我便将你交给落霞元君,你也晓得,她是个什么样的神仙,也不晓得南海龙王怎般招惹了她,竟生生折了人一双龙角,你说,若我将你与了她,她会如何处置你,折了你的手指?断了你的臂膀?还是摘了你的脑袋?”
“你这妖女!”他泼口大骂道。
妖女?这称呼,倒让我想起了长戈当初唤我的,只是我左不过也是个修行半生的真君,岂由的他这般出言亵渎?
朝着他的眉心一点,便与他松了绑。
“在我未改主意前,赶紧滚。”
他似有些不信。
“不走?”
瞧我似不打算追他,便吓得屁颠屁颠地跑了。只是这小子委实蠢笨了些,我方才定在他眉心的是两道咒,一道是追踪术,另一道便是谎言咒。
顺着追踪咒留下的痕迹,我领着落霞元君步步地追着,至了片白梅林。应约听到那小厮同一男一女谈着话。
“主人,那飞升的真君,委实太愚蠢了,我骗得了她。”
“那她人呢?”应约瞧见一个身着墨裳的男子问道。
“她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我放了。”那小喽啰笑道。
这般瞧来,谎言咒说的都是反话…,虽瞧着好笑,却委实骗不着那男子。
“如是,你这小厮委实没用。”那女子道。
身侧飘起了熟悉的龙涎香,为何,我的心,似被什么揪着一般,扯得生疼。
“谁!”
那男子闪瞬之间飞来一把空刃。
“咔吱…”
颊侧的梅枝折了开来。
不知怎的,我似中了魔一般,脑子里全是那女子唤他之景。
侧过白梅,眼前的男子浅浅地现了出来,一袭素裹黑裳,目澈如泉,指长如笔,气质如墨,即使化作了灰,我亦忘不了,那日长戈落下霞云的绝望还历历在目,鼻尖微湿,喉口凝咽着。
我不再是我,一步,又一步,靠近。
“长戈…”
“请姑娘自重。”他退了数步,避开了我不由自主靠近他的暖意。
“长戈…”眼中酸涩,开口竟也这般苦。“我是玉彻,你连我…,都忘了?”
他望着我,面无神色,如瞧个陌生人一般,好冷,冷的心底发寒。
“我不认得你。”
“何以…,这个不认得…,何以道得,这般清淡…”
他轻抿一叹,诚恳的望着我,道:“姑娘,你真认错人了,我唤做孙如是,如是亦如是的如是。”
“长戈如是亦如是,你以为换了个名字,换了些动作,换了个眼神,我便不认得你了?”凝咽道:“长戈…,你究竟要这般装疯卖傻至几时。”
“真君莫要咄咄逼人,他是孙如是,不是真君所言的长戈!”他身侧那素衣的粉黛女子道。
“你住口!”不自觉的愤怒绽开的仙力将她震倒在地。
他见她倒地,竟焦急的蹲下搀扶着她。
“姑娘!”他怒道。
望着他坚定的目光,那般恨意,那般斥责,我竟有说不出的涩。我并非有意,可他却为了那女子怨上我。
“如是,我们走。”那女子道。
他搀着她,缓缓离去,那般坚决,一个怜惜我的神态都没有,他变心了,还是我一开始便认错了。
瘫在地上,浑身无力,连提起一个表情都觉费力,不晓得是委屈,还是失落,又或者是绝望,任花飘零。
落霞元君蹲在我身侧,抚着我的肩,喃着。
“彻彻,他只是一个同长戈生了一般容貌的人罢了,长戈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你要学着面对,学着坚韧,须晓得你是天界为数不多的女真君,是尊贵无比的神。”
我说不出话,只觉自己的喉咙颤抖着,颤抖地一开口怕是要泣出声的。活了几十万载,瞧遍花开花落,沧海桑田,如今得道,却终瞧不透长戈。
上天待我似仁善远少于苦难的,我的爱人注定成为飞升的基石,无论我如何努力,似都是枉然,我曾以为放下了,如今瞧来时间对真爱的影响只是变得深刻罢了。
长戈,那是你吗?还是我的痴念。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