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时光总是易逝的,一转眼又是一年秋至。在汴江城,秋至可以说得上是除了更年最大的节日,先祖们唤这日做丰节。许是秋日丰收的缘故。
应是我们府早年在远兮购的七块炎石的缘故,府内的花总长得比外早,谢得又比外晚。分明是在秋至节,满院子却开满了梨花,说也是奇,我儿时便素爱这些白色的小东西,可从不见它们结出个果子。
“夫君。“
不知何时,她行至了我身后。
“丫头,我算是你姐姐的朋友,若依着辈分,你需得唤我一声叔子或是兄长,…那般称谓还是莫要再唤了。”
“我与姐姐都是上了万载的妖,算算我破茧之日怕也有个十来万载了,若依着辈分,我怕是与夫君的初代先人们算是一辈人,那夫君岂不要唤我,唤我一声,祖宗?”
她轻笑道。
她这般一说,倒显得我狭隘了。
“你这丫头…,莫要再唤我夫君了。”
“你可是在意了?”她轻挑地看着我。
“若你欲游戏人间,依着我跟绿扬的情谊,许你住上个三五载,也是无妨的,只是若你再这般轻…,…轻浮,那此处便不适你留了。”
“我怎了,怎就落了个轻浮的名声,夫君说我轻浮,那我倒是在意我对何人举止轻浮了,我又轻薄了何人?”她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般**道。
“……”
我是男人,自古以来都是男子轻薄女子,世风日下,今日我竟在自己给人轻薄了,我哪说得出口。
“怎的?说不出了。”
她踮着脚,得意的伏在我的肩上,好似胜利的狼向一群小狼崽在宣誓它的主权。这种想法…,极其恐怖。
“若夫君是介意我对你言辞轻浮,轻薄了你,那也无妨,把我给娶了,那便万事大吉了,咱们连孩子都有了,差的不过就是那一纸婚约罢了。”
“孩子!”
“夫君也是过了加冠年的,再过数年便是而立了。如旁人的话,这个年纪早已经是有两三房妾侍了,你连个妻子都没有,晓得的是知你爱一人便只有一人,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欲言又止道。
她朝我的腿瞟了几眼,俨然是告诉我外人看来我怕是有隐疾的。
“你放肆,朝何处瞧呢!”
明明我是男子,这种事情,我竟如个初出闺阁的丫头,还羞上了?不行,坚决不能跟这丫头有什么,不然将来日子可怎般过啊!
“那孩子如今正是向外人证明了夫君不但才华横溢,日进斗金,而且身体康健,老当益壮。”
“那我岂不是要对这个孩子感恩戴德?”我问道。
“善!”
“等等,我没听错的话,你方才可是说我老当益壮?”
“有吗?”那个丫头轻笑着。
“丫头,去帐房支个几百两银子,然后带着孩子走罢。”我朝她嫌弃地挥了挥袖子。
“夫君可是要娶我了?”
“?”
“要嫁夫君,行礼前定是不能住在夫家的,夫君可是要在外置个宅子,然后八抬大轿迎我进门。”
“……”
她羞涩的抚了抚发。
“可是伯母…,不是,我是说娘不是说把我收房做个妾侍吗?娘虽也喜欢我,可是你是汴城最大的商户,怎也得匹一个门户相当的世家小姐,夫君这般肆意…”
她可是瞧戏本子瞧多了?居然做起了白日梦!
“丫头,你莫不是没睡醒?”
“夫君竟连我日日梦到嫁与你之事都知道,我们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在商道上,我也算得见多识广的,遇人形形色色,多是贪点又或是心善些的,如她这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如个二傻子似的。
“夫君笑什么?”
她轻挑道。长了张清秀可人的模样,偏偏学那些风韵女子出出轻浮,且不说别人如何瞧,就我而言,她越发似个早熟的丫头。
“娘子下次勾我的下巴,记得别那般抚着,要用指尖这般,轻轻一撩。”
我故作调戏,朝她下巴轻轻那般一撩。
白花漫天,凝脂似玉,她傻傻的伫着,张着大眼,有些讶异,嘴角浅浅的似笑非笑,眸中竟凝出了几点微光,微微凝咽着,嘴边挤出那么几字。
“长戈…”
“你…怎了?”
我只不过一下玩笑撩了她下巴,她怎就这般煽情款款,可是她寂寞了上万载,如今有个男子这样一挑便让她情深绵重了?真是罪过啊,我竟出于玩笑戏了一名不知人情世故的丫头。
她轻轻靠在我肩上,一乌青丝谢在我身,轻道。
“彻彻,终是寻到你了。”
见她这般深凝,我真是不知如何为好了,我是不是应该如书中男子那般轻抚着她的肩,地喃上一句“我在”。
可怕的念头,这般恐怖的臆想有都不该有,必须扼杀!
我缓缓推开她,道:“丫头,你可是认错人了,我是穆长戈,与你认识不足几日的穆长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