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见月明,把建灵城搅和得人心惶惶的盗婴案终于终于告破了。
花颜宁和花颜灵将倩儿同她的娘亲葬在了一起,再也不会有谁将她母女二人分开,墓前重新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绮梦倩心。至于定康,花颜宁在那夜离开之时,用魑魅之火把他焚了,让他从此魂飞魄散。她不愿黄泉路上,阿绮和倩儿再徒增伤悲。
萧瑟的凉风卷起淡蓝色的蒲藤花瓣,飘落在花颜宁和花颜灵的襦裙上。二人一个斜挎在树杈,一个轻倚在树梢,各执一壶蒲藤清酒,也各自怀揣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灵儿,若是那夜鼠妖没有误杀定康……”
“我会掏了他的心!”没等花颜宁问完,花颜灵抢走话头,声音里还有遗恨,“那个狠心的男人辜负了阿绮!”
花颜宁闭上眼睛,回忆里快速闪着净是一段段凄厉悲惨的片段,有悲怆的哭声,也有声嘶力竭的呐喊……
“可他毕竟被那老鼠蒙了心……”
花颜灵执拗起来:“他若真心对阿绮,又怎会被迷惑!这世间负心之人,都该杀!”
“敢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不没初心,从一而终?你杀得过来么?”花颜宁自顾小酌,幽幽地说,“你我是来人间渡劫历练,怎敢总凭一念之私定夺他人性命?若是那般胡为,与那老鼠又有何异?”
花颜灵听了顿感不悦,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姐姐又要开始说教那些狗屁不通不近人情的仙规道法了么?八百年了,姐姐难道不厌其烦吗?”
花颜宁怔了怔,她晓得花颜灵不耐烦了,便没回声,然后依旧悠然地饮了两口小酒。
不过花颜灵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却也没有像往常那般火爆脾气,转了声调阴阳怪气道:“想必姐姐比我清楚,那男婴不该存活于世,而且也无救命之法,可为何总要装出一副慈悲样子,怕是你别有用心吧?”
花颜宁依旧没有作声,她熟知灵儿那忽冷忽热的古怪脾气,但从不与她一般见识。
花颜灵继续穷追不舍,表情里带着鄙夷,言语也随之刻薄起来:“那夜姐姐勾引小道士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沉得住气呢!”
花颜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过眉头也稍稍皱了一下,她没想到灵儿竟偷听了她与南平的对话。她并没有像花颜灵说的那般沉得住气,自那夜与南平分离以后,她的心里无时不刻泛着思念的涟漪,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那张清幽月光下俊朗的脸和那掷地有声的刚硬嗓音“遇见了,便是命中注定”。
花颜灵见花颜宁不怒反乐,终是按奈不住心头的怒火,气呼呼地叫到:“没想到姐姐竟这般装模作样,明明是动了情,你就是中意上了那小道士!”
花颜灵说的没错,花颜宁,的确是,动了情。
花颜宁也幡然起身,扭过头,看着花颜宁笑嘻嘻地故意**:“即便如你所说,可是灵儿你却为何如此气急败坏?”
“我……我……我就是看不惯!明明嘴里说着天下没有从一而终的情缘,背地里却蠢蠢欲动,想必你的心早就飞到小道士那里去了吧!”花颜灵恼羞成怒,憋得满脸通红。花颜宁笑得更欢了,虽然嘴上笑着,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心知肚明,灵儿也痴念于那南平。
花颜宁收起笑脸,飞身轻轻飘落到灵儿身旁,然后将头轻轻靠到她的肩上:“你喜欢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