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无法赶紧走?”黛染回过头来,不悦地斜鄙着夏侯衍。
“因为,从今夜开始,本王要你夜夜陪伴在本王身侧。”夏侯衍如是说。
“你!”黛染早就料想到夏侯衍会有此一着,但当真听到夏侯衍说出这个“条件”,黛染还是免不了感到气急攻心!黛染狠狠地瞪着夏侯衍,眼神分明就是在对夏侯衍说:好你一个乘人之危的,卑鄙无耻的小人!
“时间不早了。”夏侯衍勾唇一笑,将黛染眼眸里汹涌着的责骂一笑而过,“夫人赶紧为本王宽衣吧,本王要就寝了。”
“居然还要我为你宽衣?!”黛染愤怒的眼眸瞪得极圆。
“当然了,不宽衣如何就寝?”夏侯衍理所当然地嘲讽。
“谁管你如何就寝!要我为你宽衣?别说门儿了!窗户都没有!”黛染猛然站起身离开火炉,走到床边,动作极为麻利地钻进了被窝。面朝里,背向外,紧紧地抱紧厚厚的棉被,紧紧地将自己的身体裹紧,紧紧地闭上眼睛努力忽视周遭发生着的一切……然而,黛染还是感觉到夏侯衍钻进了她的被窝。并且,夏侯衍伸手要将她拉进他的怀抱之中……如钢铁般坚硬的肌肉,徒然将黛染的神经绷紧,黛染禁不住在心中暗骂:好你个夏侯衍!居然敢一丝不挂!
黛染抗拒地用手肘顶着,抗拒夏侯衍的继续逼近,夏侯衍却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进了他赤条的怀抱……夏侯衍的唇紧贴着黛染的耳,暧昧地在黛染的耳畔说:“既然夫人不愿为本王宽衣,本王也只能如此了。以后每夜,若夫人不愿为本王宽衣,本王便都如此……”
黛染转目狠瞪夏侯衍……视线刚接触夏侯衍的钢铁之躯,黛染便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低声痛骂道:“你……你无耻!”
夏侯衍嗤笑道:“在夫人心目中,本王不是从来都如此无耻的吗?”
确实是的!
在黛染的心目中,夏侯衍从来都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黛染不断地在心间变换着咒骂之词,暗骂夏侯衍。夏侯衍的钢铁之躯,却烤炙着黛染身上所穿的单薄绸衣,炙烧着黛染的每一寸身心……黛染方才还在为天气的寒冷而无所适从,现在却又为夏侯衍的炙热而无处可逃!恍惚之间,黛染觉得她就像是失足掉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汹汹五味真火包裹着她,炙烧着她,欲将她的身心燃烧融化成一颗卑微的丹药,好任夏侯衍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唯能用尽一切力量挣扎着,坚持着,抗拒着,死活不让夏侯衍的五味真火将她融化。
第一夜已经如此难熬,以后每夜,黛染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侯衍一直用他那双如钢铁般强壮的手臂,不松不紧地禁锢着黛染……因为要顾及黛染腹中的孩儿,所以夏侯衍一整夜都只是不松不紧地环抱着黛染。实在难以把持之际,夏侯衍也不过是在黛染的唇角耳腮上印下淡然的吻……黛染在夏侯衍的唇与肉之间,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黛染醒来之时,夏侯衍早已离去。
黛染坐在床上,呆呆地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突然一阵寒风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钻进寝室,黛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空落落的。
竹香与意柳为黛染梳妆,黛染却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半推的红窗之外,那苍蓝的天与萧瑟的景……心,仍旧是空落落的……黛染猛然移目,看着落于明镜里的竹香与意柳,问:“素馨似乎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杏苑了,你们可知道为何?”黛染前所未有地需要素馨的耳提面命与醍醐灌顶。
竹香稍作屈膝,小声回道:“听说素馨夫人这两日身体不适,所以正在梅芳苑内静心休养。”
黛染眉头紧皱,幽幽问道:“身体不适?素馨可是感染风寒了?”大乾国的冬天这般寒冷,实在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尤其素馨是从小出生在四季如春的萨释国的弱女子……黛染想,素馨一定是被大乾国这般寒冷的鬼天气折腾坏了!
竹香恭敬回道:“具体情况,竹香着实不知。不过素馨夫人一向都是由龚太医负责照料的,稍后,龚太医便会来杏苑给夫人把平安脉,到时候夫人尽可以细问龚太医。”
黛染皱眉点头,“嗯,一会儿,我定要详细地问问龚太医才可……”
梳妆完毕,黛染才刚在杏苑小厅用过早膳,龚太医便来到了杏苑。龚太医向黛染恭敬地拱手请安,请安过后,龚太医便开始细细地为黛染把脉。把脉过后,龚太医眉眼俱笑地对黛染说:“黛染夫人的喜脉脉象平稳,可见黛染夫人腹中的孩儿十分健康!”
“这都是龚太医的功劳!”黛染笑着赞赏道。龚太医拱手回了几句谦虚之言后,便欲告辞回太医院。黛染及时叫住了龚太医,关切地问:“听说素馨生病了?素馨得的是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素馨夫人只是偶感风寒,只需静心休养数日,便能彻底痊愈。”话虽如此,龚太医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奇怪的闪缩,只因那抹闪缩转瞬即逝,黛染不曾察觉。
“既然素馨病了,本夫人定要到梅芳苑探望素馨……”
“万万不可!”龚太医有点过于激动地断言拒绝。自知过分激动,龚太医赶紧向黛染拱了拱手,恭敬地说:“素馨夫人患的虽不是重症,但风寒可是会传染的。如今黛染夫人身怀六甲,若是感染风寒,定然会对腹中孩儿不利。因而,黛染夫人实在不宜探望素馨夫人。”
“可是……”黛染无由地皱紧了眉,心中萦绕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怪怪的感觉。
“微臣知道黛染夫人担心素馨夫人。”龚太医拱手低头,恭敬地说:“黛染夫人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料好素馨夫人,好让素馨夫人早日痊愈!”
“那便有劳龚太医了。”黛染深知素馨与龚太医之间的私交,因而,黛染相信龚太医一定会竭尽全力地照料好素馨的。
龚太医提着药箱离开杏苑小厅,离开之前,龚太医还特意细细叮嘱了竹香与意柳一番……龚太医离去之后,黛染缓步走出杏苑小厅,探头看向杏苑后院……自从那日在中心花园一别之后,夏侯芷便不曾再出现在杏苑后院。
阿芷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阿芷也病了吗?
还是……阿芷还在为中心花园发生的事情不高兴?
黛染想,那日确实是她多嘴了!若她不多嘴追问阿芷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若她不多嘴追问阿芷画上画的可是阿芷的心上人……慕容泠便不会偷听到她们的对话,慕容泠便不能取笑阿芷!阿芷天性羞涩,不懂表达……被慕容泠那般取笑,阿芷一定感到很无助,很不安吧?
想到这里,黛染认为她该去善文苑一趟,看看夏侯芷到底情况如何。
正当黛染欲告诉竹香与意柳,她要去一趟善文苑的时候,黛染竟看见夏侯芷从远处走进杏苑后院……黛染大喜过望,快步迎向夏侯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