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武皱眉打量着这杯酒,似乎很是怀疑。
晏熹见状又道:“毕竟是殿下心上之人,留一具全尸不过分吧?同僚一场,奉劝白将军不要欺人太甚,给自己留些退路。”
白玄武冷笑:“白某从不知‘退路’二字。”
晏熹面上一凛,正待说话,白玄武却先牵出一缕笑容来,缓言道:“辛苦晏将军进去奉酒,只希望人死之后,给白某瞧上一眼。”
“你!”晏熹又“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进了帐。
不多时,里面传出一阵哭声,闻之恻然。白玄武仍背手踱步,看到晏熹将军出来才止了步子,问道:“如何?”
“请白将军入内。”晏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玄武也毫不推辞,大步跨入帐内。
帐中有些昏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药草气息,他皱了皱眉往床上看去。兰儿跪在床畔,哭地像个泪人儿,几近昏厥。床上躺着一个着缕金挑线纱裙的女子,发髻整齐,略略施了粉黛,口目紧闭,却仍能看出她的美貌。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忆起宴请柯木察那夜这个女子的曼妙风姿,竟也闭目不语了一阵。最终还是睁开眼走上前,以手探她的鼻息和颈脉,竟是一丝一毫的生迹都没了。他好像不相信事情会进展地如此顺利一般,又厉声问道:“你家小姐饮了毒酒后,什么症状?没有血迹吗?”
兰儿肿着一双眼睛,脸上湿乎乎一片,狠狠瞪了他一眼,颤抖着递了一块染着血渍的帕子过去,抽噎道:“我家小姐是个美人,饮酒之前还换了一身昨日托我去买的新裙子,她既是个那么爱美爱净的人,我便把血迹拭去了。将军要是不放心,这帕子是不是还要拿去验一验?”
白玄武闻言盘算了一番,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道:“罢了。苏姑娘的遗体如何安葬?不如我……”
“这不必白将军操心。殿下为苏姑娘挑了一块有山有水的宝地,托我亲自去办。”晏熹将军打断他道,“至于兰儿姑娘,也很快会送出营去安置。”
“也好,毕竟您才是殿下的心腹。”他在“心腹”二字上别有用心地加了加重,又朗声笑道,“那白某先去操练了。”
“慢走。”晏将军冷淡道。
“不送。”白玄武拱手。
直到白玄武的身影消失在帐外,再也看不见了,晏熹方才回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苏小小,神色凝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