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地,气氛骤降至零下,在那么几秒内,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有惋惜有感慨有无奈,最后还是宋梧突然举杯,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
那两天,我们三个都凑在一块,桃花跟我们的妈一样,忙完工作室的事务就给我们打包饭菜回来,有他们陪我嘻嘻哈哈,至少表面上还算过得去。
直到第三日的下午,一阵门铃声倏地响起,打断了所有的平静。
桃花去工作室了,宋梧还在睡午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去开门,一看来人就傻眼了。
我有多久没看到过封扬远了?快两个星期了吧。
他好像瘦了点儿,眼窝更加凹陷,目光更显凌厉,往日的神采仿若离他而去,萦绕全身的只有疲倦。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抓着门槛的手就不禁有所颤抖,眼睛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他却突地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他如火如荼的目光,冷声逼问:
“你就这么恨我?连和我的孩子都可以狠心的说放弃就放弃?那可是一条命!是我们共同创造出来的,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力?”
是纸就终究保不住火,他还是知道了……
我心痛难耐,咬了咬牙,气愤地接连反问:“那我爸妈的命呢?丧生火海那九条命呢?杀他们的人难道不是比我更狠心?他们又经过了谁的同意?我为人子女的权力又该找谁要回?”
他气红了眼,抓着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好像顷刻间就能把我捏碎,“白辛栀,我现在说的是我们!我们的孩子!”
我的嘴唇已经被我咬破,血腥味弥漫口腔,我冷冷笑了起来:“我们?从白氏出事的那天起,还有我们吗?”
我如此决绝,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缓缓松开我,直视我坚定的目光慢慢摇头。
适才的动静吵醒了宋梧,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看到我们这个架势,怔了一秒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才开劝:“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打起来啊,要是非得要打,注意不要伤及无辜啊!”
我和封扬远都没有理他,就那样执拗地盯着对方,在那片刻我想了很多,从一颗心的萌动,到情意渐渐炙热,我曾说我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也曾真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想要给他生个孩子,想要和他携手共渡余生……奈何事实难料,我和他居然站在了对立面。
那两段证明我爸妈的死实属人为的监控录像再次浮现在我眼前,它们不断告诫我仇人是谁,我爱他,但也恨!
终了,我徐徐转身,含着泪吐出那句我曾说过无数次,却在和他心意相通后以为再也不会说出口的话:“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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