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摄政王独孤傲天将他送到玉隐山的时候,是期望他能够在幽冥派中学到真本事儿。日后即便自己死了,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说起这幽冥派,其实江湖中人很多都不知道。
其实这里间还有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故事。
当时的掌门人还不是掌门人,而是一个逃命之人。
他在玉隐山无意之间救了幽冥虚境贪玩儿的弟子流桑。
流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便将一身所学传给他,并告知他,这武功非比寻常,若是遇到难处,就可自保。
不过,无人知道,救了幽冥虚境弟子流桑的人,会是先朝的皇子星晨。这星晨不慕权利,只望能够执剑走天涯,过平凡的一生。无奈东越国老皇帝屡次派人追杀。
当初他的义兄独孤傲天在追杀晨星途中,因仰慕那太子晨星的才华,便暗地里放了他。
后来晨星感激幽冥虚境传授武功的流桑,创立了幽冥派。只要有缘分,不气馁的人才可以找到出口。
独孤傲天有恩于晨星,在自己气数将近之时,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晨星,希望晨星能教导自己的孩子。
晨星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独孤傲天告知他,自己将死,孩子无依无靠之时,果断答应了他。
所以独孤凌寒就开始日复一日地去玉隐山幽冥派中学武。
只是,众人看到的都是独孤凌寒后来学成归来的成就,却从未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晨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师父,但他却忽略了自己弟子心灵上的无奈。
摄政王独孤凌寒聪慧灵动,是所有弟子当中最有才能的人。但他知道自己母亲因何而死,又知道自己父亲隐忍不发的痛苦。所以每每练功之时,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他淡漠的性子惹来幽冥派弟子的忌妒和疏远。
所以摄政王独孤凌寒在学武的那一天起,没有一个朋友。
晨星这位师父也只知道一味地教导他,一味地告诉他,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该如何如何地习武,自己又该如何如何地去报答自己的父母。
摄政王独孤凌寒那时还不过是一个孩子,肩上却已经承担了沉重的担子。
师兄弟们大多不喜欢他,时常戏弄他。就连偶尔的对阵,也都是把他往死了伤。
这并不算什么,摄政王独孤凌寒已经学会儿不在意不介意。
只是他在意的一件事儿,让他精神崩溃。
他练不好轻功。
无论如何,也练不好轻功。
他常常做一件事儿,就是努力地爬到大树上,然后在树上,睁着眼睛往下跳。
那种愚蠢到极点的行为,他有时候都会忍不住自嘲,心想,自己怎么会如此愚昧无知呢?
可他还是会做,一次又一次,做得他摔得爬不起来了为止。
因为如果他不去做,那么下一次的比试中,他便会死。
那些个师兄弟们出手毫无轻重。他师父也总是默认师兄弟们对他的挑衅。
大概也是希望他能因为那些挑衅,有所成功。譬如学好轻功。
有一次,他病得非常严重,四肢无力,全身发软。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发炎溃烂。不过他的师兄弟们都很无情。
因为觉得他很聪明,是所有人当中,自己的师父最为看重的一个人。
他们都想成为师父看重的人,以后继承幽冥派,成了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高手。
所以他们因为欲、望作祟,便对独孤凌寒下了杀手。
又到一次比武时,幽冥派的弟子站在看台上,手持利剑,向他们的师父晨星表演。
师父晨星为了考验独孤凌寒的能力,让几人一起对打独孤凌寒。
独孤凌寒武功上造诣不错,如果只平地在看台上打,一定会实实在在地成为第一。
但独孤凌寒没有轻功,在众位师兄弟故意使用诡计,引他入阵时。
他心里便知道,自己可能命悬一线了。
面前的阵,全都用尖利的木桩组成的。
所有的师兄弟单脚腾到木桩上,以轻功之强势,挥剑而去。
独孤凌寒不会轻功,在阵中无助地拿刀劈砍。
左挥去,有人提剑伤了他的胳膊,右挥去,又有人提剑,划伤了他的脸。
最终,在所有的人仰倒着,挽着剑花,削向自己时,他一个头晕眼花,猛掉下阵底。
阵中有缝,他一个几岁的孩子,掉下去,十分普遍。
可失败普遍,身中数剑,却并不长见。
阵中底下,以往铺就的,都是尖锐的石子。但幽冥派中的弟子却偷梁换柱,将所有尖锐的石子改成了剑刃。
生了重病的独孤凌寒拼斗多时,已是身心俱疲。如今再被刀片划得遍体鳞伤,那种痛无人能够体会得到。
不知情的师父晨星对于比试异常失望。
挑剔般地挥动着袖子,看都不看便道,“凌寒啊凌寒,你所学如此糟糕,又怎么能够为你父母报仇,又如何能够让你父母安心哪?!若我是你父亲,此生的寄托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唉声叹气地抬手,伤感地说,“好了,你先下去吧。”
晨星之后闭关,又嘱咐自己的师弟看守摄政王独孤凌寒,并交代,若是此人的轻功再无任何改善,便不必再叫他师父。
对于师父的无情,底下弟子大喜。在他们的眼中,似乎那小师弟再也没有机会入得幽冥派了。
摄政王独孤凌寒自尊心强大,师父晨星的言行举止让他心灰意冷。
在某个明媚和暖的日光中,他拖着残躯,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恢复,然后重拾信心。
他不甘心对方对自己一无所用的评判。
因此,他离开了幽冥派,自己依旧努力地练轻功。每时每刻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学会轻功。
终于有一次,瓢泼大雨中,他没有因为跳树而摔在泥淖中,他像一只凤凰般,经历了熊熊大火的烧灼,忽然间浴火重生了。
再感觉到自己可以从一个树干轻松腾到另一根树干时,他内心充斥着的喜悦,像是母亲的手,温暖着他多日以来的伤口。
疼痛早已麻木。
痛,再没有了。
他就这么每时每刻地在玉隐山某个地方过活着。
以为一切都会如愿。
直到闯入幽冥虚境的冰火之笼。
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在发现自己睡在金黄色火焰之中的时候,他害怕极了。
站起来后,身旁一个被拴在铁链上的男人突然朝着他感叹。
白伊说,“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凌寒!”当时他就这么回复白伊,“你呢,如何是透明的?”
“透明的么,呵,那么我大概是……快死了!”白伊苦笑了声,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好像……也已经死了?”
摄政王独孤凌寒听此,不由地睁大瞳孔,他倔强地抱着膝盖,“我没死,我不可能会死!”
白伊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碎,“能够进入幽冥虚境的,要么是有着异世界灵魂的人,要么就是已经死了,灵、魂出窍的人!”
摄政王独孤凌寒拍了拍他的胸膛,“呵,我好胳膊好脚,如何会死?你这家伙说笑吧?”
“你之前在哪里?”白伊问。
“之前?”独孤凌寒回想了一下,忽然道,“我太饿了,摘了几个野果吃。”
“野果么?”白伊笑声阴冷,良久他分析道,“那么你应该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