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叶转念一想,继续说,“别激动,听我说完。”她干咳了两声,继续道,“诚然,这让我进宫做太子,是那陛下的意思,即便被发现了,他也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想办法,处理好我的麻烦。但是,他能做的,说简单点儿,无非是让我不丢命,但似也没说,我的身心都能被保护好啊。这万一,不该看的被人看了,我这丢脸就丢大发了。到时候,谁都知道,我们丞相府的蓝叶大小姐,冒充了男人,且还和其他的男人泡温泉,露了馅儿。哪,这是不是又丢了我老爹的脸?”
葡萄一哽,慢慢地垂下了脑袋。她做出这么个动作,倒不是因为被蓝叶所说的长篇大论而折服,也不是因为哑口无言、说不上话而尴尬。而是她觉得,以往许许多多的岁月里头,她家的大小姐,十次就有九次做错事儿,报了自家的名讳,说了自己的名头。所以,小姐应该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她从厚脸皮的境界里,横跨到为了家,为了名声着想的正常女子,实叫她有些难以置信。一难以置信,必定要思索一番,得到结果才会作罢。
只不过,她思索的缘由,听起来十分地有趣。小姐一定是担心,自己一语中的本领超过她,所以她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给自家小姐一个台阶下。
而她愿意服低的理由,一来是因为自家小姐到底是主子。主子与人为善,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能得寸进尺。二来是因为文学功底太好,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是让旁人信服才值得称赞的。为着让自家小姐对自己生出称赞的想头,她必得在关键时刻低头。
可有时候,嘴巴管不住,不是她的错。
“小姐,葡萄觉得,陛下让您去当太子,就应该会找人,保护好您的安全。特别是您独特的性别和身份。所以,似泡温泉这类惬意的事儿,您一定轮不到的?做做梦很好,说不定某一天就实现了。但总做白日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葡萄说完,心悦诚服地挑了一下眉。细眉动人地散开后,她想,完了,文学功底再次暴、露在广阔的天地下。
一脸郁闷,又颇觉得有趣的娘娘腔丞相大人绷着额头,等待着女儿见招拆招。
蓝叶果然不负丞相的期望。
“葡萄,你好像偏题了。”一句话,言简意赅,“我们在谈论尔作还是吾作?”
“咦?”葡萄差点儿没被蓝叶的话呛死。
文学功底再好,也不如小姐的敷衍本领,她愿意认输。
不过心不甘,情不愿。
蓝叶不喜欢随随便便地逼迫人,“我是一个女儿家,听到要进宫当太子,想到以后的生活必然诸多不便,所以一时不能接受就想着躲避,那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儿。我也承认我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孩子。可是,如此聪慧善良的葡萄你,怎么能容许我生出离家出走、故意躲避的念头?面对一个迷惘无助的孩子,你不是立马阻止,而是用面粉这类不上档次的东西撒在我的鞋子上,跟随着我糟糕的步伐,一如既往地任由我去做……”听起来,惭悔的态度还算真诚,却不想临了再翘了翘唇,哭诉道,“葡萄,你向着苍天,向着大地,向着你家的八辈祖宗,扪心自问一下,是尔作呢,还是……尔作呢?”
葡萄被这惊世骇俗的道理弄得头晕,她一针见血地投来无辜的眼神,随即认错认得相当及时,“小姐,您不用说,是葡萄错了,葡萄错就错在,要因为一个简单的作字,还要同你比比文学功底!”
此局,蓝叶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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