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棠打了个电话给爸爸，确定自己的妈妈的确姓陈，嘟囔一句，还给老头歪打正着了。挂掉电话，看向坐在床上的“陈一诺”。

猫咪姑娘的帽子已经被沈怀棠摘下来，头发松散的卷着一个发髻，细碎的头发遮住白皙耳垂，圆圆的眼睛紧看着沈怀棠。

“是叫你“一一”，还是“诺诺”呢？”

姑娘抿着小嘴不说话。

“一一，诺诺。”沈怀棠反复叫了几句。

“叫你诺诺好不好，顺口一点。”

沈怀棠慢慢靠近诺诺，仔细看了这个可爱的姑娘，眉眼和自己都很不像，确实又是自己的姐姐。

每个男孩子都想有个哥哥，他可以帮你扛下犯得过错，能成为你人生道路的探路者。但你的姐姐，她会听你讲你喜欢的姑娘，会帮你买有品位的衣服。你是她第一个认真照顾的男人，终有一天，她会很认真的照顾别的男人，但唯独有个姐姐，你才会早早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沈怀棠想妈妈的次数不多，却无数次羡慕过别人的兄弟姐妹，有一个人陪你一起成长，才越晚体会到寂寞。

“陈一诺啊，诺诺，你是答应过我什么，才在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吗。”

诺诺歪着头，不置可否。

无论怎么样，该购置的东西还是要买好，沈怀棠打算把邻居的姐姐叫来，晚上带着诺诺去把女生必须用的物品买齐。

沈怀棠的邻居姐姐，扮演了沈怀棠生命中为数不多信任的角色，她看着沈怀棠长大，懂得他所有的拧巴和懦弱，也包容他的花心和懒惰。咬牙切齿沈怀棠祸害了很多姑娘，但也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说沈怀棠感情没有对错，不要委屈自己。

沈怀棠想要出门时，诺诺又紧跟上来。沈怀棠表示，我只是出门左拐一下，不跑，你等我一分钟。

诺诺使劲摇摇头。

沈怀棠不想姐姐的事被邻居议论，毕竟各人有自己的隐晦，总不能像个乞丐一样四处揭示伤疤。

沈怀棠想向诺诺解释一下什么叫一分钟，但诺诺紧抓住他的衣角，很显然不想理解。

沈怀棠一看这还得了，一步让就步步让，既然是一个傻子就应该有做傻子的觉悟，什么都听我的，他决心让诺诺养成听话的习惯，以便日后行事。

于是他把诺诺摁在椅子上，用今天买的衣服捆了起来。诺诺眨了眨眼睛，不懂他左右绕圈是要干什么。

捆完后，沈怀棠蹲在诺诺面前，简单的想诺诺明白服从，一字一顿说：

“我，出去，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转身就走，诺诺起身就想跟上，却被椅子束缚住了，沈怀棠赶忙跑出去关上房门。急的诺诺张嘴“咿呀”一声，声音圆润妩媚，毫无矫饰，娇若天成。

等沈怀棠把邻居带来时，熟谂沈怀棠为人的邻居姐姐看到一个满眼泪花的可爱姑娘被绑在椅子上，耳鬓有挣扎的汗珠，惊叫一句后连忙转身把门关上，拍着沈怀棠头道：

“你就算强奸也要等到晚上吧，这才几点。”

满头黑线的沈怀棠解开诺诺，诺诺不知所措的坐着，泪珠黏在眼角的刘海上。沈怀棠一五一十的向邻居姐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今天买内衣的窘态。

邻居姐姐震惊的听完后，看着诺诺一言不发。沈怀棠的手在邻居姐姐眼前晃了晃：

“所以想让你晚上带诺诺去买些女生必须的东西。”

邻居姐姐回过神来，追问：

“明天就回南京了吗？”

沈怀棠摊手：

“原本可以晚些回去，但要重新安置住宿事宜，早过去才好做打算。”

“你的，姐姐，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观察了一天，吃饭走路都没问题，智力大体和孩童相当。但也说不准，我的话她大体能听懂。”沈怀棠闷闷问道：“话说你不应该担心我的状态吗，我要带个病人上学去了唉！”

“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你不得不接受，不是吗。”邻居姐姐说道。

“我已经失去很多了，她是我的姐姐，我不想让她承担太多过错。”沈怀棠小声道。

自从自己高中寄宿后，爸爸就常居东北，照顾自己在东北的家庭。沈怀棠不想把过错归咎给谁，每个人该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况且是已经失去的东西，你就哭闹也没有用对不对，所以沈怀棠爸爸偶尔几次把沈怀棠带往东北时，沈怀棠都乖巧的叫“姨”，没有一丝埋怨的语气。沈怀棠见到东北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很文静的男孩，会怯生生的叫沈怀棠哥哥，沈怀棠摸摸他的头，带他吃冰棍，鼓励他好好读书。他不愿意悲伤的原因是，他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不想抓住，而是无处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