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剩下女人单独一个。她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不再有年轻时的芳华,岁月无情的在她原本俊丽的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从前漆黑浓密的长发里已经有了少许的白发,在灯光下如银丝一样泛着光。
夏深一直认定她长的像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但她没有察觉的是她身上那股清冷拒人千里的气质更像是自己的母亲。
她没发现又或者是刻意忽略。
回了自己房间夏深就卸下伪装,她倚着门一点点的滑下,蹲坐在了地面上,她的头发如蛛网一般贴在了地板表面。
仿佛是为附和她的情绪一般,头发都显得无精打采。双手环着肩她把头埋进臂弯里,想给自己找个依靠。
她的想法应该是好笑的,一直以来她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小时候她的依靠是阿皓哥,后来阿皓哥离开了,不问缘由只因天定,他们纵使情深似海,也抵不过情深缘浅。
沉默很久,夏深抬起头眼神霍然一变已是先前面对女人时的平静冷漠。
她是夏深她为自己而活,她生在孤独,为命运而挣扎,她从不服输因为字典里没出现过“不”。
夏深起身走到床前坐下,却迟迟没有上床,她的失眠症好像又犯了,她可能会一夜无眠。
她出神的望向不远处的凤凰树,圆月正被它掩在身后,月光透过树的缝隙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地上,一地恍惚斑驳。
冷风吹过窗户引的夏深一阵颤抖,她下床关紧窗户,这次她直接迈上床顺手盖上了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在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
“阿皓哥,你怎么脸红了。”女孩掩嘴笑道。“像苹果一样红,嘻嘻。”
“哥哥一定是害羞,看见漂亮女孩子害羞了,丢丢丢。”
男孩的妹妹同小女孩站在一起,她们在取笑男孩,因而男孩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时间静止在他们嬉笑的瞬间,一霎时空间都好像在扭转。
女孩子仍旧坐在自家门口的花坛旁,手里抱着一个布偶,这日男孩和他妹妹还没有来找她。
她以为男孩应该是睡过头了,她在家门口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他还是来了,带着行李箱……
夏深还没来得及张口,男孩便道:“我要走了。”
“现在吗?去哪里?”夏深强忍住想哭的冲动问。
“去国外,大概……”
“还会回来吗?”
男孩看着女孩儿泛红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会回来找你的。”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稳稳的坚定。
“真的?”夏深疑问。
“真的。”男孩肯定。
男孩和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点笑容,让气氛不再显的那么失落。男孩还是拿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往远处走去,偶尔回头看女孩一眼。
夏深一直在看着他,一直在目送。
“喂……”夏深喊住他,男生也配合的回过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乔安皓。”
周遭的草木开始变得模糊,变成一点零碎的星星,一点点的飘落又被风吹起。睡梦里夏深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很快的就顺着面颊淌入发间,消失不见。
“少爷。”
任然回来前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丢给佣人,径直的走进了别墅正厅。正厅里的灯光明晃的刺眼,任然强忍着不适迈着步子进去。
“回来了。”
任伟雄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品着茶杯里的香茗,热水还在冒着雾蒙蒙的热气,水韵无比。
“爸。”
任然照顾他,没有做停留的打算直接上了二楼,快走到拐角的时候,任伟雄突然说:“你也是成年人,做事要将就分寸,再过几个星期,是你顾叔叔女儿的生日,到时你也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