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几天,除了一些特殊岗位,其他单位皆是放假。
程珊珊的画廊理所当然也是放假。
自从上次跟程纭有过几次口角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作画,也不太跟她亲近,仅维持在一个十分礼貌的程度上。
程珊珊现在进行的一些画作不同以往的轻快清新风格。
就如同手中这幅,风格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赤/裸/,色系偏暗,无数只血红色的诡异双手拉住了一位浑身不着寸缕的妙龄少女的胴体,看了令人心生压抑恐惧之感。
这阵子,日子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工作,回家,偶尔与一些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人外出聚会,逛街。
但是内心身心永远就是有一个空洞在瘙痒,而且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倾向。
特别是当听到有关于凌绍元和许涟漪之间事情的时候,心里的那个黑洞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几乎要击垮她的理智。
无论她做多少事,找了多少娱乐,都无法治愈,仿佛需要整颗心都摧毁才能灭掉这份病源。
刚逢她的那群小姐妹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喝两杯。背景里音乐吵杂,听得出是在哪个酒吧。
“喝两杯?你确定?今天可是正月初一,你们不用在家过?”
“哎呀,谁还跟那群古板的长辈们过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们春节喝酒,在国外的时候,你约得比谁都勤快。”
程珊珊犹豫了一下。
“我说珊珊,你都是成年人了,别还像个乖宝宝一样,没有人给你颁奖小红花的。”是啊,没有人会给她颁奖小红花的,没有。
“我知道了,等我换件衣服,地址发给我。”
珊珊换了一条黑色细肩带吊裙,外加了一件紫色的羊绒长大衣,只盖到小腿处。
下楼的时候,凌峰和程珊珊在电视机前吃水果,泡茶。
“爸爸,妈妈。我和朋友出去一趟。”
程纭没想到这小女儿是想出门,脸色不那么柔和地连忙站起身,“天色不早了,要出门?”
“嗯,国外的同学回来,约着聚一聚。”
程纭心里有意见,但也没有多说:“让陈泉跟着,别去太晚了。”
“知道了,妈妈。”
程珊珊往大门走去,程纭就跟在后头:“我说你怎么袜子都没穿啊,天寒地冻……哎……”程纭叹了一口气,程珊珊置若罔闻地走远了。
入门了还跟凌峰抱怨:“你说她是不是还在怨我?”
“没有的事,女人就是想太多。吃个水果。”
“这孩子是越来越怪了。”顿了顿又说:“我怎么感觉今年的年特别冷清?儿子陪女朋友去了,女儿出去玩去了。”
“呵呵呵呵呵……,你看媳妇还没有进门,你就觉得儿子被抢走了。呵呵呵呵……放心,明年家里就又多了一个人陪我们两个过年了。”
“也是……”程纭本也是乐天派,没心没肺,否则怎么年轻时候忍受丈夫长年的部队生活,说到底,这种人心软,活得开。
想到凌峰说的,明年就多一个人陪他们过年,哎哟,这底就忍不住泛起了无限的喜悦。这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与其说想要孩子成家立业了,倒不如说是想要抱孙子孙女了。
“你觉得,我们亲自上门提亲如何?暂时不结婚的话,也能确立一下关系。以后走动也不用担心记者,弄得两孩子这么辛苦。”
“绍元不是说了么?那孩子还要读书,曝露在公众之下,以后她的生活会极大不方便。”
程纭不高兴了,说:“那偷偷带回家给我看一下也可以啊。”
“行了,过完年再说,看看儿子的想法。”
程纭心想没有人积极,那她就积极一把。否则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媳妇?
拿起手机给凌绍元发短信,问许涟漪那孩子怎么样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复。一直到晚间近九点的时候,凌绍元才回家。
程纭开的门,一进门就开骂:“死孩子,我发短信给你你都不知道回。”、
凌绍元也无所谓自己母亲往自己的背招呼了,只顾脱着鞋子,换上家居拖鞋。
“好了,出院了。回家休息一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凌绍元不想母亲这么心急。这段时间注意力都在给儿子找媳妇上。
“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不是看上一件衣服想买就立刻去买,后悔了也没关系,再买一件。这是恋爱,是婚姻,需要水到渠成,放心,跑不了。”
“我不信,那孩子年纪还轻,年轻的孩子都变数比较大。到时候又上学,被年轻男孩子勾走怎么办?”
原来走在母亲前面的凌绍元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程纭,问:“年轻?我很老吗?”
程纭捂住嘴,知道自己失言了正打算打个哈哈给儿子敷衍过去,凌绍元便自己开口安慰自己:“老是老,味道好。”便无所谓地欲上楼。
走了几个阶梯,停下脚步问:“家里就您一个人?”